第一部分 我们需要当代骑士
第一章 让他带着男子汉气概去闯世界
我作孩子的时候，话语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既成了人，就把孩子的事丢弃了。
——保罗《哥林多前书》13：11
父亲们，请想象以下的情节。你的年满18岁的儿子站在你面前，眼中含着泪。30秒之内他就将坐上汽车，奔向他的大学生涯。除了个别的节庆和假期以外，他就这样永远地离开家了。
你有点紧张，不知所措地伸出双臂，拥抱他，身体的接触释放了你们胸中澎湃的情感。
然后，回忆如潮涌来。
你还记得他呱呱落地的那一刻，你是多么的骄傲。你还记得他讲的第一句话，他在乐乐棒球中的第一击：他没有跑向第一垒，而是直接跑向第三垒！你还记得你们一起垂钓及度假的幸福时光，你记得他送给你一条领带作为圣诞节礼物，你在父亲节收到的第一张卡片，你记得他看顾自己小妹妹时的神态。
时间过得太快了。
此时此刻，在这无声的哭泣和略显尴尬的笑声中，你意识到你可以拥有这样一个儿子是多么的幸运。
拥抱以后，你和你的儿子擦去脸上的泪水。你告诉他你以他为荣。他说：“爸爸，我爱你。”然后他转过身，进了汽车，离你而去。
但在他离开家的时候带走了什么？一些珍贵的回忆？一个充满感情的告别？或者，当你的儿子离开的时候，像有些人一样，从心底里知道长大成人意味着什么？
山姆的回忆
多年来，山姆·雷伯恩（Sam Raybum）无疑是美国最有权力的政界要员之一。在他作为众议院议长漫长的任职期间，不同的总统换届更替，但他始终稳坐立法权的第一把交椅。山姆一人控制了华盛顿的立法程序。如果没有他的许可，没有一项法案可以通过；没有他的支持，没有一个总统可以连任。
在晚年，当山姆·雷伯恩回过头来看他富有传奇性质的一生时，他回忆起影响他生命最深刻的一件事。
这件事发生在远离华盛顿的德克萨斯州东部的一个火车站。在他的一生中，山姆多次怀着极大的喜悦和极深的尊敬谈起这件事。事实上，据他的传记作家罗伯特·卡洛（Robert A Caro）说“这件事帮助山姆渡过一生中每一次的危机。”
1900年的一天，周围是德克萨斯州被风吹扫的大草原，山姆的父亲套上马车载着18岁的山姆进城。山姆马上就要离开他贫穷的父亲耕种了一辈子的农场，开始他的大学生涯了。这一对父子站在火车月台上，等待着火车进站。山姆的“行李”——其实只是一根绳子捆起来的几件衣裳——放在他的脚边。他们安静地等待着，谁都没说话。
然后，就在火车进站、山姆准备上车之前，老父亲伸出手来，将一叠钞票塞到他手里。25元钱。卡洛在传记中这样说：“山姆永远都不能忘记这一刻，他一生中不断谈起这25元钱。”
山姆回忆道：“上帝知道父亲是怎么把钱存下来的。他从来都没有多余的钱。我们挣的基本只够我们生活用。当他塞给我那25块钱的时候，我的心碎了。我真不知道他和母亲到底作出了多大的牺牲！”
山姆含着眼泪登上列车。他的父亲再一次伸出手臂，握紧山姆的双手，他说的那几个字让山姆记忆深刻。“山姆”，他说，“做个男子汉！”
祝福和难题
山姆父子间这段令人难忘的故事向我们同时展示了一种祝福和一个难题。
祝福的一面显而易见。在那一刻，山姆知道他的父亲深爱着他。在他生命中最艰难的时刻，他回过头，仍可以体会到父亲的爱和牺牲。
但那句“做个男子汉”，却呈现了一个难题，不仅是对山姆，也是对每一个年轻人的难题。
一个男孩什么时候成为一个男人？在青春期还是在他离开家出去闯世界的时候？在他挣到他的第一块钱还是品尝他的第一杯啤酒的时候？在他拿到驾驶执照还是大学毕业证书的时候？或者交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
作为父亲的我们在这一切中的角色又是什么呢？
我感到，今天的父亲们至少在三个地方亏欠了我们的儿子。首先，我们没能向孩子们传达一个清晰的、本于《圣经》的关于男子气概的定义。这就好像一个猎人不拿猎枪，或一场足球赛没有足球，又或者开始一段越野旅行却不带地图。告诉你的孩子做个男子汉，却不告诉他这意味着什么，就好像说，“你要成功。”这听起来很好，但实际上，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其次，很多父亲缺乏明确的带有方向性的训练步骤。通常，大多数家庭中对于男性气质的训练模糊、没有计划性。我们以为孩子们有一天就能自己明白。但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这种没有目的性的训练模式由于自身缺乏一致性，往往传达自相矛盾的讯号，并会带来很多冲突。更糟糕的是，它直接妨碍孩子从童年过渡到成年。孩子需要的是清晰的沟通和训练，才能把他带到使徒保罗谈到的那个阶段，“既成r人，就把孩子的事丢弃了。”
第三，仪式的缺乏。今天还有多少父亲想正式纪念儿子的一个进步或进入成年这件事情？很少。现世男性运动的先锋罗伯特·布莱（Robert Bly）精辟地谈道：“在我们的文化中再没有成年礼了。”2成年礼已经成为一种逝去的艺术形态。男孩子们不再拥有这些对生命具有极大影响力的仪式，失去了在父辈面前记录下自己成年的机会。在缺乏这些特别仪式的今天，他们只好不断地问自己，我已经长大了吗？
当然，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像你我这样的父亲希望获得不一样的结果，我们就必须在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中弥补这三个缺失。
如果山姆的父亲早些年就对山姆清晰地传达了关于男子汉的定义，那该多好！如果他亲自带领山姆走过人生的各个小站，带领他成为一个男子汉；然后当山姆经过这些历练以后，他的父亲可以用一个仪式来纪念他步入成年，结果岂不是会更好？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法可以向你的儿子传达关于男子汉的定义、对他进行有目的性的训练，以及为他举行必要的仪式？答案是肯定的。但我们需要先回过头来在历史中找寻灵感，让我们回到骑士的年代。
骑士精神在今天
这个中世纪的形象一直以来都是男子气概的代表。穿着锁子甲、挥舞着宝剑、骑在高大的战马上。骑士，即使在今天，仍是男子气概的有力象征。
在我们今天的文化视野中，仍然可以看到骑士时代留下来的遗迹。无论是在我们的语言中、在谈论理想时、在现今的传统中，都可以看到这样的蛛丝马迹。比如，当一个女生说到“我那穿着闪亮铠甲的骑士”的时候，她想象着这样一位男士：品格高尚、浪漫、敏锐及勇敢。现代“绅士”的概念也是从骑士的言行准则演变来的。现代军事中的仪式和传统都是根源于13世纪欧洲的宫廷礼仪。今天，西点军校中各种运动队伍仍然被称作“黑衣骑士”。
记得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谁不为阿瑟王和他的圆桌骑士的故事所倾倒？骑士好像一个古代的超人，植根于我们有意识的集体记忆中。骑士们遵循的行动守则，用坦尼逊（Tennyson）的话来描述，就是“生活圣洁，言谈真诚，除恶扬善，效忠国王”。
虽然历史学家会说文学著作中的骑士可能只是个理想形象，与现实不完全相符，但骑士精神却成为了一个有效的隐喻。事实上，我要大胆地宣称，虽然骑士精神有其不足之处，它却为我们做父亲的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教育大纲”，可以用之培养我们的儿子成为当今的男子汉。
鼓舞我们的另一件事，是骑士精神产生于中世纪世风日下的社会环境中。在某种意义上，骑士精神带给我们希望，让我们可以在日益败坏的文化环境中培养出身心灵都健康的男子汉来。三个父亲的服事几年前，另外两位父亲和我冥思苦想如何才能帮助我们的儿子成为让我们引以为荣的人，我们想到了骑士精神。我们三人的生活和过去的生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难怪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比尔·帕金森（Bill Parkinson）、比尔·维伦斯（Bill Wellons）和我在60年代末的阿肯色校园里认识。对属灵发现和灵命成长的共同追求把我们带到了一起。那时，我们还是学园传道会中的年轻人，比尔·帕金森是其中的一名干事。
大学毕业以后，我们各奔前程，但在1980年我们又聚到了一起。这一次，我们三人成为了小石城一座新教会的牧师。在之后的几年中，我们不仅成为友好的同事，还建立了深厚的私人友谊。
到1989年，我们三家的七个儿子都渐渐长大，我们急需给他们一些关于男子气概的指引。当时颇具争议的文化氛围、男性角色认同的危机，特别是男人在婚姻和社会中担任角色的模糊不清引发了我们的首次讨论。作为牧师，我们在周围很多年轻人身上看到越来越多的消极情绪和不负责任的人生态度。
除了爱和支持以外，我们还应该帮助儿子们成为男子汉。我们惊讶地发现，竟没有现成的答案和资源可循。
比如说，我们之前问过的最简单的问题：“男性是什么？”就很难回答，简直像把果冻钉到墙上去那样困难。但慢慢地，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找到了一个我们相信是足够清晰、简洁的定义。（我将在第四章向你展示我们的成果，详细论述关于男性的概念。）
我们遇到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有效地将这个概念传达给我们的儿子，从而影响、改变他们的一生。有人建议我们制作家庭纹章，象征性地表达我们的男性概念。这纹章不应只悬挂在我们家里，还应该通过我们的儿子传递下去。去年夏天我在波兰做短期旅游，有机会参观了一些古堡，亲眼目睹了一些骑士的纹章仍然悬挂在古堡的走廊里。
就这样，我们从纹章到古堡，再到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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