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代,显赫或书香人家给初生儿取名,多是名、字、号俱全,称呼加起来,少则三个,多则五六个。平常的人家,为了附庸风雅,也多见仿效。名人的名号较多,大都为日后所增加。
本书的主人公——孙中山,一生有六十多个名、字、号,确实与一般人不同,乍看起来,犹如雾里看花。如果用心去追溯和梳理它的来龙去脉,他的每一个名字都蕴藏着一段奇巧而有趣的故事,这所有的故事,又与主人复杂、传奇的人生阅历相依存。在这个意义上讲,他名字的来历,堪称一部传奇人生的缩影。
孙中山的乳名叫帝象,系祖母黄太夫人所赐。依照传统规矩,婴儿多由乃祖(祖父或祖母)命名。孙中山出生时,祖父早已驾鹤西游,由健在的祖母为之起名,也就顺理成章了。“象”的意境,取义于某山之形状。“帝”的意思又作何解呢?
翠亨村里有北帝庙,相传北帝全称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又有玄天、玄天上帝、武大帝、真武大帝、北极大帝、北极佑圣真君、开天大帝、元武神等说法。俗称上帝公、上帝爷或帝爷公,为统领所有水族(故兼水神)之道教民间神祗,又称黑帝。
北帝本是统管北方的神明,广东人崇拜北帝,大多是因为当时民众相信北方五行属水,“南方的水,由北方来”。翠亨村濒海,乡人依海生存,出海捕鱼,靠海谋生。北帝属于水神,位于水源之上,奉祀北帝,祈求它控制水源,使水安好流向南方,确保农业、渔业、贸易畅顺。故此,南方人既祭拜赤帝——南海洪圣大王(即洪圣爷),又供奉黑帝——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即北币)。
据说,北帝是北极星的化身,可指引船只航行于正确方向,不致迷失于茫茫沧海。北帝名称中的玄武,原来是二十八宿中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的总称。屈原《楚辞》之《远游》篇有这样一句的话:“召玄武而奔属”。玄武七宿之形如龟蛇,注称:“玄武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日玄,身有鳞甲,故日武”。北宋开宝年间,玄武神降于终南山。太平兴国六年(981年)封为翌盛将军。宋真宗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加封为翌圣保德真君,后为避圣祖赵玄朗之讳,改玄武为真武。北宋真宗、徽宗、南宋钦宗等屡有加封。玄武七宿之中有斗宿。道教重视斗星崇拜,称“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是人从投胎之日起,就从南斗过渡到北斗,人的生命寿夭,均由北斗主其事。
如此说来,在传统的氛围中,人祈延生长寿,都要奉祀真武大帝——信不信由你了。
孙中山出世之前,他的二哥德佑已经夭折,这不免给孙家尤其是长者留下些许“不祥”的心理阴影。黄太夫人根据北帝的形象给孙子起名,究竟是希望他长命百岁,还是祈求孙子日后飞黄腾达、做皇帝呢,这可是不能泄露的“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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