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一颗耀眼的星星在太原陨落,他就是民国时期誉满天下的一代名儒柯璜。柯璜去世的消息,很快惊动中央高层。国家副主席董必武、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副总理陈毅、华北局第一书记李雪峰以及徐冰、王世英、冀贡泉、邓初民等送来吊唁花圈。《人民日报》、《山西日报》、《浙江日报》迅速刊登柯璜去世的消息与照片。山西省人民政府成立治丧委员会,随后在太原公安礼堂隆重举行公祭仪式。山西省委第一书记陶鲁笳、省委副书记郑林、史记言、张隽轩等领导及各界知名人士与生前友好近百人参加。公祭仪式结束后,柯璜遗体被安葬于山西太原龙山公墓。
柯璜离世的消息,给难以数计的粉丝们带来极大的心灵震颤。时在重庆的著名画家石鲁得知此讯,先是不信,后是确证。确证后,半天不语;随后作出三个决定:一、凡柯璜为他所刻的印章均收入木盒加以封存;二、自此所有画作均不再加盖印章并以笔代印;三、此后有人为他治印皆弃之不用。
柯璜,字定础,浙江台州路桥桐屿人,一八七六年一月十九日生。无论从何方面看,这位曾影响“三朝”的文化大明星,其神奇伟力非同小可。从表面身份看,柯璜不过做过山西大学教授、山西平民教育馆长、山西图书博物馆馆长、太原新民中学校长、山西洗心社创办人、北京故宫文物陈列所第一任所长、重庆蜀中艺专校长;新中国成立后,他所任职务不过是全国美术协会理事、全国政协委员、西南美协(筹)主席、山西美术协会主席。我国历来是官本位的国家,修史好以成败论英雄,以官位定地位乃至贤德。而柯璜一生所任官职,几乎都是芝麻小官。人们也许不甚了解我们台州的民国时期历史。那时,可谓群星荟萃——有史可查的少将以上军官达七十七人,被蒋介石与国民政府授予上将军衔者三人,中将以上军官十八人;出任过省部级官员达八人,国民政府教育次长一人,监察委员一人。新中国成立后,副部长级官员有四人,两院院士约十三人。在这些人中,柯璜无论如何算不上位高权重。迄今为止,所有的地方志包括山西省志皆称客籍山西的柯璜,不过是民国时期全国闻名的大书法家与大画家。而当我们穿越时光隧道,与柯璜作一下简单的亲密接触后,会惊愕地发现:业已成为历史的柯璜,全身覆有太多的尘埃。也许令当代人不解的是:民国时期的柯璜,为什么能与国民政府十二位一级上将中的三位——冯玉祥、陈诚、阎锡山成为挚友?为什么能与国民政府中的二级上将李烈钧和一级上将吴佩孚成为至交?为什么国民党特工首脑张冲曾自称本人为柯璜子弟?为什么民国时期第一神童江希张、佛学家刘仁航、教育总长景耀月、山西望族刘鹤翔、四川都督尹昌衡、光绪二十九年间以二甲进士人翰林的田步蟾等二十二位名流皆与柯璜义结金兰?为什么黄炎培、郭沫若、张元济、梁漱溟,与柯璜友情达三十年?为什么时任国民政府主席的林森、元老级人物于右任,能与柯璜成为难分难解的好兄弟?为什么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中的孔祥熙,口口声声称柯璜为大先生?为什么台州最后三位清廷大员——黄岩朱文劭、喻长霖、三门章一山及民国志士郑敬复与柯璜并称为台州五才子?为什么百日维新领袖人物之一康有为先生在柯璜父亲去世后,提起如椽之笔为柯璜父亲撰写墓志铭?为什么客寓山西的一浙江人,能与赵丕廉、贾耀德、景定成等二十余位山西名士融成一体?为什么民国时期的文化大腕王云五、章士钊、马一浮与柯璜的情谊前后保持近五十年?为什么比柯璜小二十余岁的原国民革命军第一。四军中将军长、北平城防司令,后任内蒙古林业厅副厅长的安春山能与柯璜结成忘年交不说,两人还在一九六一年结成儿女亲家?为什么鲁迅先生与胡适先生在“五四”前后曾将柯璜骂得个一塌糊涂,而数不清的柯璜拥趸却逆潮流而动,竞相追随他,并认定他是一代名儒、国之大贤?为什么民国时期各种思潮在中国轮番上演时,独有他横空出世,却要返孔氏之本源?为什么柯璜在太原文庙修炼时所作《孔教预言》,居然能在后世得以证实?为什么新中国国家副主席董必武、开国元帅陈毅与柯璜能成为兄弟式密友?为什么?为什么?——随着我们对柯璜研究的深入,越觉得柯璜身上有着太多的为什么。木有本,水有源,事有滥觞。“贤乃国之宝,儒为席上珍。”出于人性中天生的好奇,我们不得不对这位渐行渐远的历史人物,作出更为深入的探究,去探究这块“宝”与“珍”。现在,时代升平,政局理性,讲的是实事求是与科学发展观。我们应当还柯璜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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