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中国贵族,不是根据制度从天子那里领有土地和人民,而是作为地方有名望的家族长期自然承续,从这种关系中形成门第”。这种“门第”的本体即郡望。其“长期自然承续”,既指“累代相续任官”②,更指基于血缘关系的“家族制度”意义上的承续③。
贵族制度也是从这种“地方有名望的家族长期自然承续”的关系中产生的。“贵族政治时代的习惯是由贵族掌握权力……尽管在制度上并不承认贵族的权力”。“名族在当时占有极其优越的政治地位。这就是说,当时的政治属贵族全体专有,若非贵族,不能出任高官”。“君主在中世虽然居于代表贵族的位置”,“但既然成为君主,最终便不免成为贵族政治机制的一环。换言之,君主是贵族阶级的共有物,只有在承认贵族的特权后才可以推行其政治,个人不可能拥有绝对权力。……(贵族)觉得君主不称意便施行废立”。“政治成为天子和贵族的协议体。……贵族并不绝对服从天子的命令”。“贵族时代,人民在整体贵族眼中视若奴隶”,或者是“贵族团体的佃农”,在文学、艺术、音乐等领域,亦是贵族的天下④。
上述内藤氏通过“唐宋变革论”所揭示的近世论,是以“贵族制论”所揭示的中世论为前提的,内藤氏的中世论,则是以他对整个中国历史的把握为前提的。那么,内藤湖南又是根据何种理论来把握整个中国历史的呢?如所周知,那就是作为内藤史学的理论基础的“文化史观”。他在《支那上古史。绪言》中开宗明义地指出:“余之所谓东洋史,就是中国文化发展的历史。”他正是根据中国文化的发展诸阶段及其特质,来确定中国历史发展的诸阶段及其特质,即进行历史分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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