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二:
天灰暗。平沙无垠。
一个光黑的云母石大斯芬克司躺在棕色细沙上,她的眼光注视着荒凉的、没有尽头的远方。
这眼光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她的眼睛是朦胧的,好像给幽梦罩了一道纱似的,她那冷傲的缄默的嘴唇微露笑容,微笑中带着永久的沉默。
六条路通到斯芬克司的像前,这六条路从遥远的地方来,引到同一个目的地。
每条路上都有一个流浪人在走着,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命运的残酷的诅咒,头额上都印着一种不是由他自己支配的力量,他大步走向在天际隐约显露着的遥远的世界,那种在空间上隔得极远而在心灵上相距甚近的广阔的世界。
这是一段象征性的描绘,在斯芬克司这狮身人面怪兽的人生盘问中,有许多人在努力探索,期望有所解答,路虽有异,然而,在行为上却有着根本性的一致。
这种本体性的描绘当然适合于一切“怀着乡愁冲动寻找精神家园”(诺瓦利斯语)的人们的行为,对于新闻文体的分类与它们貌离神合的秉性也是再适合不过的一种概括。不论是速朽的Kiss型文体如消息等,还是深入地灌注了时间防腐剂的深度报道文体如新新闻主义、解释性新闻,都是合着人生采访的目的而来的,仿佛建筑巴比伦塔时的许多双无名之手一样,以它们各自的魅力,贡献心智与才气于一个大的人生标的之前。分工只是为了更好地进入本体,是一种战略性渗透。
但是,它们的确存在着,而且已然构成一个“严密”的体系。“体裁”(Genre)一词是法语,拉丁文和英语称为Genus,德语中叫做Gattung。这一词语原来是做生物分类的,但因富有“种类”的含义,所以,成了许多分类时的专有名词。一方面,它是根据结构、题材和主题的特点来划分的,另一方面,也是依照表现手法或功用的不同来划分。其他的一些分类角度还包括“种”、“属”之分,或者与传统的文体之关系,与目标受众交流机制之关系等。
分类就是时代文化的一种反映,也是一种需求的规范化体现。
分类自然会发生改观,那些不朽作品中的一部分就是冲破既存框架以其独特性而见称于世的。由于改良品种产生于文化场中的新的组合,从而在它的杂种性里,出人意料地产生出新的生命力。
如此看来,介入这一项工作只能是相对性的一种参与,穷尽是不现实的。正是由于这种缘由,分类与其勘探工作也显得十分繁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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