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美丽窈窕、含情顾盼,乘赤豹香车行走在山间幽径。郭沫若在《屈原赋今译》中推断山鬼乃楚地巫山之神女。
屈原的歌赋用字生涩冷僻,流传起来就成问题。从《大招》中不难发现,屈原在描写舞女的美姿美态时,关注的焦点主要在形与神两个方面。形体上,屈原关注的是美女洁白的牙齿、柔曼的娥眉、红艳的嘴唇、红润的脸庞、细腻嫩白的皮肤、丰满婀娜的体态、亭亭玉立的身材等。神态上,屈原突出强调的是美女温顺善良的性格,优雅大方的仪容举止和谈吐,如“娥眉曼只”、“容则秀雅”、“小腰秀颈”、“丰肉微骨”等。《大招》的影响在于:它基本列出了美女评价的主要指标项,这些指标项或说关注重点,当时或许只是屈原的个人兴趣,但却无形中左右了后世美女评价的价值取向。
先秦关于美女评价最有影响的人物及作品,公认是宋玉及他描写的巫山或高唐神女的姊妹篇《高唐赋》、《神女赋》,以及另一篇名赋《登徒子好色赋》。
《高唐赋》与《神女赋》是内容上相互衔接的姊妹篇,两赋皆以楚王与巫山神女的云雨情故事为题材。据《高唐赋》序云,昔日楚怀王游高唐,因疲倦而人梦,见一美女对其言:“妾本巫山之女,作客于此,闻知君王在此游览,我愿与君王同床共枕。”怀王于是与该美女成就了一番好事。分别时,该美女依依不合地对怀王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阴(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怀王于天亮时观看巫山,果见该美女所说的云雨之形。为纪念此次奇遇,怀王特地在高唐修筑了一座庙宇,取名为“朝云”。后来,怀王之子襄王同宋玉也到此处游玩,襄王内心也期望做一回乃父那样的风流梦。襄王要宋玉向其解释云雨之状,宋玉遂作《高唐赋》。是夜,襄王夜宿高台,“果梦与神女遇”,于是又让宋玉续作《神女赋》。
《高唐赋》在中国文学史上的价值,首先在于对长江三峡两岸绚丽风光的描绘。宋玉文华璀璨、词繁墨浓,妙语迭出,使《高唐赋》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描写山川胜景的范文,是“我国最早出现的一篇以大自然为独立审美对象的山水文学。”
但《高唐赋》最重要的文学价值显然还是对高唐神女形象的刻画。宋玉在《高唐赋》序言中对怀王与巫山神女交会的一小段描述,被认为是中国文学作品中描写男女风流韵事的源头,成为后世历代文人百写不厌的话题。而“巫山云雨”、“阳台梦”、“自荐枕席”等词,均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最著名的性语。特别是“云雨”一词,两千多年来一直是文学作品中表达性爱主题最流行的隐喻;秦汉之后,逐步从文人用语走向民间,成为性爱行为的代名词。“中国文学中的‘云雨家族’极其兴旺发达,这都应归之于宋玉的创始之功。”“云雨、巫山、高唐、阳台”等性词,据说常见的表达方式有四十多种,两千多年来,弥漫于文人们所作的诗、词、歌、赋、曲及话本、小说之中,正所谓“一自高唐赋成后,楚天云雨尽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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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大师 文怀沙
每一位美女都曾经是漫长历史中光亮一时的独特风景,令后人咀嚼不尽。
——著名作家 陈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