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是20世纪最有影响的思想家,也是目前学术界最热门的人物、国内译介了不少福柯的著作,但研究性的专著尚不多。本书对福柯的理论作了全面论述,尤其对福柯的权力理论、主体思想和生活美学作了清晰的梳理和精辟的述译,提出了许多独到见解,是一部难得的研究福柯的力作。全书语言流畅、富于激情,适合对福柯感兴趣的学生、学者,亦适合一般读者阅读。
再版后记
这本书是我的博士论文,它在许多方面得益于我的老师罗钢教授。这几年,罗老师几乎没有原则地在所有的方面都给了我关键性的帮助。尤其是在今天,在各种各样的吵闹声音中,他清楚地知道,而且坚信不疑,他和他的学生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以及在这条道路上应该承受的孤寂和沉默。这条道路就是理论,这不是几十年来我们在大学课堂里灌输的而且现在仍在乏味地灌输的理论,这是在改变我们的目光、思考,而且促使我们进行别样的观察和思考的理论,这是为趣味而不是为权势所主宰的理论,是为好奇心而不是为真理意志所主宰的理论,这是作为世界观——起码是作为我的世界观——的理论,这同样也是作为工具箱的理论。我深深地得益于这一点。我的这本书,正是这样的一种选择结果。如果说,这本书里面对权力进行了大量讨论的话,这些讨论不是为了澄清权力的隐秘真相,而是为了让权力进一步地迷失在某种书写的游戏中。是的,权力无处不在,但是,不要对它说真话,而是让它显得粗俗而无趣,要让趣味和好奇心的强烈驱动来吞噬这种暴躁的权力,要用生理学来统治哲学。如果说这本书里面有一些生理学,而且,它表现为武断和激情的反复交织的话,那么,这种武断源于我的粗糙和固执,而激情则来自于我的迷恋——对福柯的迷恋、对理论的迷恋、对我最后的学生生涯的迷恋。这种激情也是学生向老师表示的谢意——没有罗老师的帮助,就没有这本书——既没有这本书的最初起源,也没有这本书最后这样的结果。我也感谢我的硕士导师、远在南方的刘安海教授,他已退休在家,我知道,不论这本书如何幼稚,他都会由衷地高兴。
许许多多的老师、朋友和同事,这么多年来,他们各种形式的理解和帮助促成了我的工作,我不会忘记因为这些理解、合作和帮助而建立起来的友谊。我向他们表示谢意,这种谢意发自内心,因此,我不说出他们的名字,我想让这种友谊以默契的方式存在。当他们拿到这本书时,他们肯定知道,他们的帮助、我的感谢、我们之间的友谊,都藏在书的哪些字里行间。
这本书大都是在2001年的深夜写成的。只有在被漆黑一团的夜晚包围的时候,我才能面对福柯那些既凶险阴郁又熠熠生辉的文字,这是一个魔鬼发出的天启。我被完全征服了。如果有人抱怨这本书没有对福柯进行适当的批评的话,那么,我的回答就是,我是作为一个信徒来写这本书的,不仅仅是福柯的信徒,而且是拼命地嘲笑绝对真理论的尼采的信徒。夜晚不适于批判,只适于个人沉默的倾听。我不能肯定我听懂了全部,也不能肯定这本书中哪些是属于福柯的,哪些是属于我的,我只知道,在那些似乎是没有尽头的夜晚,在一栋昏暗高楼的透出白炽灯光的窗户里面,到处布满了一个伏案身影的艰辛、执著和激情。
我知道,这样的一本书,不会有多少读者,但是,在它出版之前,我的家人已经读过了,而且表示了肯定,这对于充满愧疚和忐忑不安的我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慰藉。
汪民安
2002年6月于北京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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