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的路还远得很,要一直走到卡拉库姆的中心才算到达目的地。一路上我们看见了一些炉灶和各种住宿设备的痕迹,这就证明:为了掌握这里的富源——硫黄,早已有人一再来过这里了。一片雪白的沙子围着一个小山丘,山丘的顶上有一个巨大的开采面,里面鲜黄色的硫黄闪烁发亮,是近乎纯净的。从这个山丘的大小来看,我们估计它所蕴藏的这种贵重的矿物足有好几十万吨。这个开采面的裂缝里点缀着大粒的琥珀色的硫黄晶体,山丘顶上有一层燧石和石膏的厚壳掩盖着。我们离开这个山丘的时候再一次欣赏了远处外翁古兹高原的沙砾地带,看了看那里被狂风刮成的许多巨大的低凹地;然后,我们同殷勤好客的希赫人在营火旁边举行了最后一次晚会,听了住在远处的这族人民的许多故事,才知道,他们从前寻找合用的水井是一件多么困苦的事情。
这就是1925年我们第一次到卡拉库姆去勘探的经过,后来我们又进行了第二次和第三次的勘探。现在,卡拉库姆沙漠里已经有许多硫黄工厂在顺利地进行着生产,科学站和气象台、诊疗所和学校纷纷设立了起来;到那里去旅行也不必再骑骆驼,那里已经有定期的汽车和航班了。
耕地和田野里的石头
如果我们在大湖和大海的底部都找到石头,那么,矿物学家在耕地里和田野里就不见得能找到有趣的石头了吧。耕地和田野里的石头在人看来只是一种障碍物,所以,每当集体农庄庄员在耕耘的时候碰到了岩石的碎块或者大圆石块,他总要把这些东西移到两块田地的当中堆成堆,有时候也运回去给房屋和板棚做基石。但是,犁和耙所耕耘的土壤也是由石头变成的,土壤的本身也是非生物界的极其有趣而又极其复杂的一部分。
如果你旅行过的地方很多,又善于在旅行中进行观察,那么可能你已经看出,土壤决不是到处一样的。土壤在形状方面和颜色方面都相差极大;河岸上的土壤有时候就层次分明,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杂色画面。
我小的时候从俄国的北部往南到希腊做过一次非常有趣的旅行;现在我还记得,那次旅行中我所看到的种种景物和颜色是怎样千变万化。乌克兰的南部草原是黑土,而克里木和敖德萨的土壤就比较发褐。后来往南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两岸青翠碧绿的地带,来到伊斯坦布尔附近,又看见了栗红的色调。等到我们的轮船开到希腊靠了岸,我又看见白色的石灰岩把地面上鲜红色的土壤烘托得非常清楚,这个景色给了我很深的印象。
在以前,土壤的颜色是没有人注意的。一般的看法是,土壤只是地球表面上的浮土而已。后来著名的俄国土壤学家道库恰耶夫教授第一个注意到了土壤,他开始研究土壤的构造、成分和成因。请到苏联科学院里漂亮的土壤博物馆看看,装在一个个大箱子里的土壤是跟分布在自然界里的土壤一样分了层次的。假如把它从上到下竖着切开,你就很容易看出:土壤是非常多样的,是很难用肉眼来辨别清楚的。土壤里有极其多样的细小的矿物颗粒,那种颗粒之小不但肉眼看不出来,连用放大镜或者显微镜都不容易看清楚。但是那些颗粒毕竟还是矿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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