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近两年您在教育界特别活跃,经常到各地学校调研、演讲,还主持着教育在线网站,并且不时有文章著述见诸报端,大家都想知道,您用什么时间当市长呢? 朱永新:我曾说过:“每周的周一到周五,我为苏州市打工。周六、周日,我得为自己的理想打工。”我的绝大部分精力毫无疑问在政府,我分管的工作不能说是完成得最出色的,但可以说是最出色的之一。无论是教育、文化、体育还是新闻出版,应该说做得都是很棒的,积累了很多经验,出台了很多在国内有影响的条例、法规。我做了七年的市长,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对我们的城市我是尽心尽力的,并不像有些人讲的,这个人不务正业,市长不好好做去做学问。
记者:有这样的说法吗? 朱永新:当然有。我这些年文章写了不少,但他们不知道我每天早晨五点钟起来,到九点上班我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别人可能睡懒觉、搓麻将、喝酒,可我在看书,在思考问题。我想这是别人不知道的。
记者:听许多校长谈起您,就像谈他们的老朋友。在您身上确实少见 “官”气,倒是彰显出一种非常个性化的气质。您怎么评价这种个性? 朱永新:我承认自己比较张扬,但也得承认,任何个性都有两面性。外显的个性使很多人容易跟我一见如故,大多数人喜欢这种率性、率真的风格,跟我相处不需要考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比较容易坦诚相见。我在和很多校长接触时,常会单刀直入,直陈这个学校的缺点,当时他们可能比较难堪,但过后会理解。当然,也有人觉得我喜欢出风头,说我搞“新教育实验”就是标新立异,以此标榜自己。我倒不是很在乎,也很少考虑别人怎么说。我知道这种个性和中国传统的谦谦君子的风格相去甚远。
记者:但您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仅仅作为一个学者,您尽可以保持这种鲜明的个性,然而现在您还是位政府官员,您有没有刻意地去改变什么? 朱永新:我从未想过改变,因为人改变自己的性格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谓个陛就是人的感情的自然流露、思想的自由表达,是一个人快乐的源泉。
有人开玩笑说:“您能够在中国的官场上存活下来是个奇迹。”我想,一个重要原因,是我生存的这个环境比较宽松,我们苏州的历任市委书记、市长和我的同事们,对我都很理解和宽容,大家知道我是从大学里来的,相对来说,大学里的人总是比较率真、耿直、敢讲话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有好的生存环境非常重要,我有幸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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