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蕾:您作为一个业内人士、专家。人家把这个东西往你这儿一放,您怎么就能估出它值80万英镑到120万英镑,,你觉得它好在哪儿? 龚继遂:首先说估价是怎么形成的?估价是按各类艺术品在拍卖市场上经常出现的成交价格作为参照系形成的。
李蕾:这个瓶子参照谁呢? 龚继遂:这个瓶子参照中国御制宫窑瓷器近年来的成交价格。我们简单说一下中国官窑瓷器的市场价位,相对于中国古画、中国近现代画、中国古代青铜器、中国玉器而言,中国艺术品只有瓷器这个类别是一个国际性的类别,全球都有普遍的收藏,英美都有广泛的研究。尤其是英国,作为中国瓷器的一个传统交易的集散地,大威德基金会在溥仪退位的时候,就趁机为清宫瓷器的流失建立了它的第一批英国的海外收藏。
李蕾:也就是说咱们的东西确实好,不光中国人喜欢,其他国家的人也喜欢。所以当时拍卖行估价80万到120万英镑,你觉得它是有道理的吗?说句老实话,这个估价里有没有水分? 龚继遂:估价里没有水分,换句话说,按照西方的惯例和法律规定,如果没有人出到5.5亿,如果他只出到80万英镑,这个瓶子必须按80万英镑卖给投标人。80万到120万英镑,反映的是1935年以前英国市场上的这种传统估价,1935年以前,中国这类瓷器在国际市场的价位也就是这么高。另外拍卖行的估价有两种类型,一种叫指导性估价,比如说80万到120万英镑,拍卖专家他就认为落锤价应当在80万到120 万之间。
李蕾:他觉得最高就能卖到120万英镑。
龚继遂:对。另外是策略性估价,就是我们尽量标得低一点,冲到多高我们不知道,比如这次英国拍卖行80万到120万英镑的估价,最后成交是5.5亿元人民币。折合几千万英镑了。
李蕾:4300万英镑。
龚继遂:4300万英镑。我们就取中,以100万英镑做估价,4300万英镑,差40多倍,这反映的是中国极度飞涨的艺术品成交市场。
李蕾:最后拍出来绝对超出了他们预期很多,竞争激烈。
张彬:所以卖家当时用“几欲昏倒”来形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了,本 ’ 来家里一个破瓶子拿出来,抖抖灰,擦擦土,拿过来就值几十万,将近 100万英镑,没想到几番炒作之后卖出天价了。所以很多人就说,外国人一听说中国人谈爱国主义就特别紧张、警惕,他老怕你是狭隘的民族主义,但是唯独这件事上的爱国主义,外国人甘之如饴,还特别喜欢,这种事越多越好。
李蕾:一个布满灰尘的瓶子拿到这个地方来拍卖,整个过程大概在30 分钟。最后就喊出了5与元人民币。到最后基本上每一拍都是以100 万英镑的幅度在递增。就说那个持有者,把瓶子拿来的那两个人,当时几次都要昏过去了。到最后“咣”砸在这儿,5.5亿人民币时,那个妈妈坚持住了,儿子终于一下子晕倒了。
李蕾:在剩下最后几个竞拍者的时候,据说全都是来自中国大陆的商人。
我想知道的是,当时在现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中国的商人去参加竞拍,这种现象在其他的拍卖中多吗? 龚继遂:这种现象在其他的拍卖中不多,中国商人走遍天涯海角去找回中国流散在海外的艺术品,从十几年以前就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回流也已经有七八年以上的历史了。尤其是2005年以后,形成热潮,所有的大拍卖行、小拍卖行人头攒动,全都是中国人,从纽约、巴黎到伦敦。
李蕾:他们为什么要去拍这些东西呢?包括您,您为什么会加入这个队伍? 龚继遂:这是目前一个所谓的经济热点,而且是一个媒体关注的热点,经过十几年全民对收藏的投入,媒体持续关注它的放大效应、示范效应,带动了全民如火如萘的收藏热潮,艺术品被定义为投资的第三极。
李蕾:我觉得龚老师非常诚实,他就讲比如我去参加这个拍卖,第一个觉得是市场行为,有利益,能投资;第二个就是媒体也很关注这件事儿,觉得它有示范效应,是好事儿,《太阳报》就说,由于中国商人的加入,导致拍卖师如此激动,几乎敲坏了木锤。
张彬:是,一次100万英镑这么加。其实你看近几年拍卖市场中国人特别多,就是我刚才说到的爱国了。很多朋友都是以爱国的姿态进入拍卖市场。包括我们原来的一些企业,都认为我们要把这些流失在海外的,特别是从1840年中国进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以来,这些西方列强抢去的东西赎回来。
李蕾:兽首回归就特别典型。
张彬:我就觉得鼠首也好,猪首也好,第一它的材质是铜的;第二,从它铸造的器形来讲,也不是精美无比、美轮美奂,又是清朝的,而且还是12个,为什么就1个,价格会飙得那么高?我到现在都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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