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商族继续向西扩张,并接触到了西方的周人。在土地、资源等的争夺中,双方变为了敌对族群。于是,商族祖先神的形象就被周人“鬼怪化”,神异的夔遂沦为山中木石、水旱之怪。这种情况,在周人灭商之后一定更加严重。不过,有一点是长久以来没有改变的,即早年的夔部族生活在海边,发明了以鼍皮蒙制的木鼓;其击鼓、好乐的传统亦从未间断过,《韶乐》就一直在此部中传承。所以直至后世,夔仍然被视为乐官之祖、乐舞之神。
再来看看夔的历史。虽然目前还有许多细节未能够弄清楚,但如果从时间发生的顺序人手,勾勒一个粗略的概况还是可以做到的。首先,夔本是一个非常古老的东夷部族的族名,该部族的族人以夔为图腾,其首领也以夔为名。夔族延绵时间极长,其中一代的首领又名叫“夋”,号“高辛氏”,一度成为东方诸族的共主,遂被尊称为“帝喾”。由于商人出自东夷部落,所以帝喾便成了商人卜辞中的先公之一。
在帝喾的时候,东夷人多已迁居陆上,故《竹书纪年》里面有“帝喾居毫”的说法。到了帝舜有虞氏统治时期,夔族首领担任了舜帝的典乐之官,为舜创作了《九韶》之乐,这是根据部族中一直传承的乐舞而创编的。至夏代初期,夔部族首领为伯封,因遭受后羿的攻击,此族一度灭亡。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夔部又得以存活下来,并延续至商代中叶。此时,他们又遭到商王武丁的讨伐,夔部遂从中原徙居川鄂,并建立了“夔国”,亦称“归国”。最后,该国为楚人所灭。①
以上从地域变迁的角度,对夔的神话传说作了一个简单的清理;又依据时间发生的顺序,对夔的历史作了一个简要的勾勒。其目的,一方面是要对前人尚未言及之处略作补充,另一方面也是要让这位乐官之祖、乐舞之神的本来面目更清晰一些。这样做对于远古时期的音乐史和戏剧史研究或许也有一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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