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二个证据,豪车撞人是资本行为,还是资本家及其富二代的非经济行为?这个证据最多告诉我们要节制资本家及其富二代的嚣张行为,而不是节制资本本身。如果因为有钱人及其家人开宝马车撞人,就要求节制资本,那么,是否因为有农民割电线盗墓,有教授抄袭剽窃,就也要求节制种植与节制学术?每个行业、每个阶层都有不法行为,是否每个行业与每个阶层都要受到“节制”?而汽车撞人这种行为在现行的法律框架内已经得到解决。难道要为穷人车撞人和富人车撞人分别制定两部不同的法律吗?
关于第三个证据,作为贵宾室占据者的中国移动、联通、各大银行和作为被占据者的飞机场火车站贵宾室都是国资,是由政府或其代理人直接管理经营,私人资本完全被排除在外。政府把这些行业垄为已有,设置靠行政权力建立起来的若干家行政垄断公司分割市场,用权力把私人资本完全排除在外。贵宾室的例子,更多是说明在权力的护佑之下,国企寡头对市场的独霸。这个例子其实说明了权力与国资的联姻过于紧密,如何合理地节制权力对国资的垄断,倒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
在孙中山所宣扬的“节制资本”中,资本的节制者非国家与政府莫属。拥护孙中山主张的人似乎也默认孙的看法:应该用国家权力来节制资本。问题是,节制官僚资本,还是节制私人资本?如果是节制私人资本的话,我们从上面三个例子中根本看不到私人资本的影子。
也有人解释说,节制资本当然是节制以国资为代表的官僚资本。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官僚资本与私人资本的最大差异就是其中包含国家权力与否。所以,节制官僚资本的本质是节制权力,而非节制资本。在中国,资本之所以常常变得格外张狂、可恶,正是因为它们常常与权力穿一条裤子,假借政治权力之威。
所以,在中国,如果笼统地说节制资本,而不指明节制官僚资本以及其中的权力,那是非常误导的。如果节制资本指的是用权力来节制权力化的资本,而目前的权力资本化正是现行政治制度和权力结构的产物,这不是要让犬科动物繁殖出猫来吗?在制造权力化资本的体制下,其所能繁殖出来的,只能是更多的权力化的资本!如果主张用国家权力来节制私人资本,那无异于把黄鼠狼请进鸡笼。授予黄鼠狼节制鸡的权力,这正是黄鼠狼梦寐以求的。不节制权力而只节制资本,或用权力来节制私人资本,遭殃的必然是私人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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