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在质疑富冈文书《一神论》的真伪时,曾指出“文书的外观与内涵有着巨大的反差:卷面十分工整漂亮,文字内容却错漏百出、次序颠倒、文不对题等。观其外貌,我们可以认定抄经人是一位很虔诚、很有文化修养的景教徒;窥其内涵,则可肯定抄经人并非景教信徒,其对景教甚至一窍不通。”高楠文书同样存在着上述这个矛盾,卷面也非常工整漂亮。笔者据羽田氏所刊布的影印本,细察整个写本凡2845字,像《一神论》写本那样,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也不见有什么漏字漏句的补入,尽管从上下文意思,不少地方是有明显的错漏,如羽田氏所说的“误字伪字错简之多,所在着眼”。这种巨大的反差显示抄经者只是刻意保持卷面的美观,至于内容有无差错,则在所不顾。《序经》虽然没有像《一神论》那样,分小标题造成次序颠倒、文不对题。但其文字之误伪错简,尤有甚焉,其比后者更不可卒读;有的甚至完全不可理解。羽田氏在其著录经文时,改正了其中17个错字伪字,另质疑其中5处用字不当;而罗香林教授的文本则根据其自身的理解,订正补漏了78字。即便依罗氏的点校本,实际还有不少句子无从解读。如属行文不通,尚可归咎译经者汉文程度欠佳;但显为书写舛错,则令人要怀疑抄经者的宗教信仰了。
假如说,抄写一篇长达数千言的经文,要求其中没有一字一句之误,在古代的技术条件下是过于苛刻的话;那么,经文的名称绝对不能有误,本教教主的称谓不能有误,这应当是最起码要求,而且完全可以办到。但是,就在这一点上,高楠文书却露了马脚。该文书题为“序听迷诗所经”,学者们既然认定该写本为敦煌真迹,也就不得不为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字,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年,羽田氏公布文书时,就花了很大的力气来解释这个所谓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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