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冷印社的宗旨,原来是“保存金石、研究印学”八字,见于19l3年印社10周年大庆时订的《社约》首条。到了1988年85年社庆时,才改为“研究印学、兼及书画”。说白了,印、书、画均属华夏文化瑰宝,三者各自巍立,却又血脉相连。不要小看这三个字哦。其中波幻光变,千姿百态,更加以自古人文辈出,流派纷纭,不禁令人遂生浩如烟海之感。老汉虽然奋力而为,也不过在这三领域中各自有一二萤火之光的亮点而已。今各摘一点献丑于海内外同道。
闲话少说,且让我将三点式一一道来。
先说印:将京昆戏剧引入篆刻并从之探究篆刻的内容与形式相结合问题,是老汉的一个创举。篆刻与京昆戏剧都是华夏的国粹,自古以来就扬名全世界,如今更是双双为联合国确定为世界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老汉既是印迷,又是戏痴。自上世纪90年代初起,不断地在海内外登台演出。1993年在美国儿孙家探亲时,异国他乡正苦百无聊赖,忽遇到许多爱好京昆的朋友,可谓福缘非浅。那段闩子,饱食终日唯戏是务。一夜,在失眠中忽发奇想:我既然热爱这两门艺术,又都说得上是懂行,何不以印来刻戏,或者说以戏来人印呢。深宵不寐,闭目沉思罢,立即披衣而起,设计出“齐天大圣”与“洛神”等印的初稿。神游其中,不觉东方之既白。1995年回国后,就立即朝斯夕斯地刻起戏印来。至今,已刻成两百五六卜方。这些在戏剧界报导较多(如《中国京剧》、 《上海戏剧》等)。2005年在西冷印社国际印学峰会上,曾发表《篆刻艺术之内容与形式》,颇得海内外印界重视。2006年,又承中国美术馆之邀,前去作《戏情印趣灿一葩》的报告。兹举四印,以见一斑。
说到戏剧,自然免不了要有剧情与角色的性格。且看“十五贯”:那冠带端正肃立的,岂不就是苏州太守况钟;那在如椽巨笔(实是“十”字)下跪拜叩谢的,当然就是被况太守笔下超生的一双男女死囚了(实是横倒的“五”字)。至于“齐天大圣”,突出的是猴王的火眼金睛,以及他那嫉恶如仇的凶狠。当然,还有他的金箍棒。 “萧何月下追韩信”印为何作圆圈印式呢?只有这样,才能形成中心的轮明月;而7个字首尾相衔,恰和舞台上轮番出台的形像符合。 “将相和”的故事在中国可谓众所周知,和则国力强,外侮难侵;不和则多败俱伤,结果悲惨。这方印是主要从篆刻章法上构思的:印文虽细但三字紧密团结犹如一个大字。细文粗边不但原为章法上奇正相生之妙诣,在此又可暗示由于内部的和谐而形成的外围的坚实。
次说书:老汉对于书法,既乏幼工,又缺练习,实是不敢自许。然而,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老汉也许在“书外求书” (套“印外求印”之意)十略有所长吧。我是1968年拜韩登安先生为师的。韩师每每教导我:冶印必须研究金石,这才是源头的活水。为此,我的学习又进入了一个个艰深的领域。从小篆到甲骨文、钟鼎文、石鼓文、楚帛文、砖文、瓦当文、摩崖、碑碣、铜镜、古泉等,直至各类文物的研究。大约十年时间,我在“印外”兜了一大圈。就因为这十年的苦苦追求,在篆书上我才略有所得。 《篆字辨识》之出版与我虽不在国内而大家仍推选我为浙江甲文书法学会副会长,或许可略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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