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赏一件远古的艺术品,我们习惯性地不仅把它当做单纯的审美享受,还当做人类想象力长期积淀的体现。诚然,这种对艺术作品的看法对一些人而言,是激起他们对古代艺术产生兴趣的主要原因。他们指美学修养不高及对同时代艺术作品毫无兴趣之人。因为同时代的作品缺乏历史主题,所以最终他们只能面对毫无修饰的表面的审美价值。
我曾经认识一个老绅士,他退休后,从城市搬到乡村居住。他是一个爱挑剔、身体虚弱的小人物,在他的人生中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他建造了一所超丑陋的房子。他品位极差,房子样式乏味,但有个梦想。他梦想成为一个精致优雅的知识分子,融入雅致轻松的上流社会。为了实现这一梦想,他花巨资买下能弄到手的、所有的所谓18世纪的法国老式家具(其实都是垃圾)。他把这些家具收藏在他家那空间很大的二楼,并且常年上锁。他只有爬上楼沉湎于自己的梦想时,或者把自己当做在凡尔赛向杜巴丽(duBarry)2致敬的奉承者时,才会打开他家二楼(梳妆台及古董架毫无秩序、乱七八糟地堆放在房间里)的锁。这是一个传统的看待艺术品的极端案例。对这位老绅士及许多美国的百万富翁而言,艺术仅?是一种工具,用以帮他们达成想象中的完美生活。
对多数人而言,通过作品本身直接联想到作品所产生时代的生活并非难事。实际上,当游览教区教堂时,我们所有人都编织了_一个想象中的中世纪教区教堂生活;当游览牛津大学、剑桥大学时,我们编造了想象中的文艺复兴时期。我想我们很少停下来,去想一想假想中的生活有多真实:我们会对另外一种可能的生活前景感到满意,与实际生活相比,我们会更喜欢假想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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