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返藏
二十余日之后。
尊者来到察科村。先是在村里住了三天,然后便去往察科寺。察科寺是尊者的上师曲吉?阿旺扎巴的禅林。曲吉即是当年第巴桑杰嘉措秘密派往门隅寻找灵童的两位高僧之一。因此,察科寺的一切律仪皆秉承格鲁派教义。所以,在察科寺居住的十数日,令尊者深觉心悦和欢喜。
离开察科寺之后,尊者经萨嘎,径赴打箭炉(今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的政治经济中心康定县)。在打箭炉,尊者遇到许多从西藏来的商人。尊者本欲再次与路遇的商队结伴同行,但当中有位叫做巴娃的香客极为热情。
巴娃与尊者晤谈之间,讲了许多有关朝圣进香的事情,并且提及了佛教圣地峨眉山。峨眉山是汉传佛教的功德具足之圣地,因此尊者仓央嘉措亦十分向往。正欲开口询问峨眉山方向,巴娃却开口说道:“如果尊者有意前往峨眉山,鄙人倒是可以陪同前往。”字字合着尊者的意。
巴娃对去往峨眉山的道路极熟悉。两人一路相伴。过江、过桥、过栈道。路遇了极多的汉人商贩。尊者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与藏人装扮决然不同的汉人。当中的商贩售卖的茶叶瓷器等亦是在藏区少见的。且尊者不会汉话,因此一路都是巴娃充当翻译。
大约步行了十天的时间。二人来到峨眉山前。山前有一座城,城内有一座汉传佛教的禅院。于是,巴娃便入院进香,顺便请禅院当中的僧人为尊者介绍了峨眉山。僧人说,此处极妙,兰若、殿宇极多,亦有各色花草、山泉。景色甚美。又说峨眉山“山势巍峨,高及日月。种种功德,不一而足”。
兰若,是佛教名词,原意是森林,引申为“寂静处”“空闲处”“远离处”,躲避人间热闹处之地,有些房子可供修道者居住静修之用,或一人或数人。也泛指一般的佛寺。
听僧人如此一说,尊者更是心向往之。
也不知何故,当尊者登临峨眉之时,巴娃一如尊者曾路遇的神祇,也神秘消失。彼时,则另有一名汉僧登山拜佛,见尊者异装,便猜出尊者应是从藏区远道而来,于是,便主动邀请尊者与自己相伴而行。山上寺庙果真极多,各色美景也是应接不暇。尊者与那汉僧花了整整十日,方才将峨眉山大小寺庙朝谒完毕。
从峨眉山离开,尊者心中忽生思念。许是做久了异乡人,心中仍有些微羁绊未能彻底放下。因此,十分怀念故园人事。拉萨的山,拉萨的水,拉萨的土地,拉萨的天。还有,布达拉宫里的幼小喇嘛和高僧大德。甚至于八廓街上的鼎沸人声亦有一种莫名的牵引,令他心中分外感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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