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我无法在你身边,这束玫瑰,就先 代表我的心意!你再等四个月,我就退伍了,那时我们就可以结婚,一起 到美国去念书。
美芬是我的朋友,她在移民之前,告诉我她的故事。
在大学念书时,美芬就和她的男朋友一起通过托福考试,准备男友退 伍后两人结婚,再一起到美国留学。当男友在马祖服役时,美芬也考上了 一家航空公司,当起了空姐。
年轻漂亮的美芬受训完后,在国际航线上值勤。但是,最令她兴奋和 期待的,是她每次空勤回家后,即可看到男友从马祖寄来的信或卡片。这 些信和卡片,美芬的姐姐都会按照日期,帮她排列、整理好。
一天,男友从马祖放假回来,美芬也安排休假,二人到各个名胜古迹 游玩。男友总是那么细心浪漫,常送些鲜花、巧克力或洋娃娃,令美芬惊 喜不已。尤其是男友在返回马祖的前一夜,送给美芬二十朵玫瑰,还深情 款款地说:“亲爱的,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我无法在你身边,这束玫 瑰,就先代表我的心意!你再等四个月,我就退伍了,我们就可以结婚, 一起到美国去念书。”男友说完,给了美芬一个甜蜜的吻。
然而,男友回部队后的两个星期,美芬迟迟没收到男友的来信,也没 有卡片,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或许是他刚回部队比较忙吧!”美芬心里这样想。
可是,三个星期过去了,每次回到家,书桌上都空空如也,没有一封 信,也没有一张卡片。美芬愈想愈气,男友竟然这么快就变心了,把她甩 了,还虚情假意地说什么情人节快到了,先送你一束花……现在情人节都 过去了,连一封信也没有。
“这死男人,不晓得死到哪里去了!都快退伍了,竟然跟我玩失踪, 这样怎么结婚啊?”美芬在姐姐面前臭骂男朋友。姐姐坐在沙发上,一言 不发。
美芬继续骂道:“搞什么呀,分手也要告诉我一声啊!我同事都嘲笑 我:‘你男朋友失踪了?还是兵变了?人家兵变,都是女的甩掉男的,你 不要被男朋友甩了,自己还不知道呢!一’美芬愈骂愈大声,神情激动地 说:“我宁愿他去死,也不要莫名其妙地被他甩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 样折磨我?” 一旁的姐姐听了美芬的话,眼圈红了起来。
“现在就算他回来找我,我也不理他了。”美芬继续生气地说。
“好了,你……你不要再骂他了!”姐姐流着眼泪,哽咽着说:“你 男朋友……他……他已经死了!” 美芬愣了一下,说:“你开什么玩笑?他上个月才回来……” “真的!你男朋友回部队的第二天,就被连里一个精神错乱的士兵用 枪打死了,是从背后开的枪,那个士兵后来举枪自杀了……一共打死了六 个人!”姐姐满脸泪水地说:“你男朋友的妈妈两个多星期前就打电话来 ,哭得死去活来。刚好那时候你在飞机上执勤,我和小阿姨担心你承受不 了这么残酷的事情,所以一直忍着没告诉你!但是我看你像疯子一样,不 断地臭骂、诅咒曾经那么爱你的人,我听了都很难过……” 当天晚上,美芬全身发抖地走进男友家,男友的母亲抱着美芬大哭一 场。男友的遗像就挂在客厅的中央,看着那熟悉的脸庞、温暖的笑容,美 芬忍不住又一次泪如雨下。猛然,美芬想起自己对男友的臭骂、诅咒—— “我宁愿他去死,也不愿被他甩了!”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哭得死去活来 ,自责不已。
“出殡时,我戴着墨镜参加他的葬礼。”美芬口气平静地告诉我这故 事的结局,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我只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出殡下 葬那天,他的亲戚朋友们一直看着我,好像我是‘未亡人’一样。”美芬 有点开玩笑似的对我说。
“有时候,我想起以前诅咒我男朋友的话,心里就很痛、很难过…… 当时,我骂他——‘宁愿他去死,也不愿被他甩了!’可是,现在我的心 情却真的是宁愿被他甩了,也不愿他去死!”美芬真心吐露她的心声。
虽然,男友不是因美芬的诅咒而死,但是她因此而终生遗憾,也为自 己对男友的诅咒懊悔不已。
“所以,我现在学会不说诅咒他人的话,万一这些诅咒成真、灵验了 ,我们一辈子都会很痛苦。我常常觉得后悔,我那么爱他,为什么要去诅 咒他呢?” 美芬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人在面对让自己不悦、痛恨的事而又无计可施时,常借着诅咒来抒发 心中的不满情绪。
有一位小姐骂她那刻薄、专爱找麻烦的上司时,愤恨地说:“真希望 他生的小孩没屁眼!”在雨天,被疾驶而过的摩托车溅得全身污水时,一 些人会大声痛骂:“死人啊,你到下个红绿灯会被车撞死!” 有个男人总是酗酒,经常把自己灌得烂醉。一个下雨天,他执意要出 门喝酒,太太苦口婆心地劝他,但怎么拦也拦不住,最后他硬是冒着大雨 ,撑着伞出门了。
“好,你爱出去就出去,最好给雷公打死,死在外面不要回来了!” 太太生气地大声诅咒。结果,男人走出家门还不到五十米,一截断裂的电 线掉入积水中,他真的被电死了。
恶毒的诅咒。常是为了发泄不满,但万一诅咒成真,却会令人痛苦一 辈子。且后悔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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