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万斯同、王源、胡渭、阎若璩等人皆赞同颜李的格物说。万斯同见到李塨的《大学辨业》,“乃知圣道自有正途”,对李塨《大学》之物为《周官·大司徒》之三物的说法“击节称是”,并为《大学辨业》做序。他说:“后之儒者,不知物为《大学》之三物,或以为穷理,或以为正事,或以为扦格外诱,或以为格通人我,纷纷之论,虽析之极精,终无当于《大学》之正训。非失之于泛滥,则失之于陵躐。将古庠序教人之成法,当时初学尽知者,索之渺茫之域,而终不得其指归。使有志于明亲者,究苦于无所从人,则以不知物之即三物也。”①万斯同把行三物看作明亲的基础和开始,对李堞的“格物”说做了积极的回应。康熙四十年(1701),他曾在一个学术讲会上,将《大学辨业》所论格物之义激情地高声宣读,称其为“真圣学宗旨”。
胡渭评价说,李塨“格物解及《学规纂》与人论学,皆躬行心得之言,非耳目剽窃者所能道也”,称赞他“足翼圣道而扶微学”之功。②阎若璩在《大学辨业》题词中称此书多处与己意合,老年而“见此奇特”。王复礼、孔尚任、王源等人皆为“格物”之解所折服,纷纷为《大学辨业》题词,就连一向反对颜学的方苞对他们的“格物”说也由怀疑到表示肯定。
颜李的《大学》三物说,随着《大学辨业》的刊印和李塨的学术交游迅速在学界传播,在当时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四库馆臣评论说:李塨之说“较他家为巧,故当时学者多称之”,亦可见当时的情形。颜李的“三物”、“六艺”为格物之物,在表面上确实容易引起误解,如毛奇龄说的将《大学》之物与“物有本末,,之物混同、三物减为六艺一物而忽略了“德”、“行”二物,朱一新则只承认物有本末之本(修身)而不当混以“六德”、“六行”。三物之间的关系及其在《大学》中的地位,比李塨稍后的尹会一认识得较为清楚,他说:“颜习斋一生全在‘三物’、‘三事’上着力,确有所见,实有所得,观其论‘正德’、‘利用’、‘厚生’,从身家与家国细细分析,体会深矣。”①学者对颜李学派的格物说,由于不同的学术立场而有不同的态度,有的为争一时之口舌,有的存在一定的误解,有的评价较为客观。但是,颜李格物说的产生自有它的理由,至少,他们从“致用”的意义上来进行解说,与朱王学者相比,是较为符合大学的原意的。他们并非毫无根据,其说自可成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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