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生
本文选自《孟春纪第一》。“本生”意即把生命当作根本，所论为养生之道。文章认为外物可以养生，也可以伤生，关键在于如何处理好人与外物的关系。如果重生轻物，“以物养性”，“利于性则取之，害于性则舍之”，把外物当作培养生命的营养，就可使生命健康成长。反之，如果无节制地追求外物，“以性养物”，就会伤生。末段所提出的“三患”，显然是规劝富贵者和君主对车马声色滋味的享受要有节制，将养生与治国之道沟通，反对骄奢淫逸。这种观点乃袭阴阳家养生之言。后为枚乘《七发》所吸收，用以规劝太子。本文在物我关
系上，颇具朴素的辩证观点。
始生之者，天也；养成之者，人也。能养天之所生而勿撄之谓天子（撄（yīnɡ英）：触犯。）。天子之动也。以全天为故者也（全：保全。天：指天所赋予人的天性与生命。故：事。）。此官之所自立也（官：职官、官吏。所自：犹所以。）。立官者，以全生也。今世之惑主，多官而反以害生，则失所为立之矣。譬之若修兵者，以备寇也。今修兵而反以自攻，则亦失所为修之矣。
夫水之性清，土者抇之（抇（ɡǔ古）：搅混，扰乱。），故不得清。人人性寿，物者抇之，故不得寿。物也者，所以养性也，非所以性养也（性养：用生命供养外物，指嗜欲过当。）。今世之人，惑者多以性养物，则不知轻重也（轻重：高诱注：“轻，喻物；重，喻身。”）。不知轻重，则重者为轻，轻者为重矣。若此，则每动无不败。以此为君，悖（悖（bèi备）：谬误，惑乱。）；以此为臣，乱；以此为子，狂。三者国有一焉，无幸必亡（无幸必亡：“必亡无幸”的倒文，言其国必亡，无可幸免（用俞樾说）。）。
【翻译】
开始创造生命的是天，培育生命并使它成长的是人。能够培育上天所创造的生命而不危害它的人乃是天子。天子的举动，是以保全人的天性与生命为要事的，这是官吏所以设立的原因。设立官吏，正是为保全生命啊！现在的糊涂君主，滥设官吏却反而戕害生命，这就失去设立官吏的本意了。这件事好比训练军队，练兵是用来防备外寇入侵的，如今练兵却反而用来攻击自己，这也失去为什么练兵的本意了。
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