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爆发后,由于内地与沦陷区的交通阻隔,信件往往遗失,我们减少了通信,只偶尔有些诗词唱和。第二年,他的大儿出生,特意给我们来了信。我们都很高兴,因为那时他已逾三十,可谓中年得子。不过战时养育儿女很艰难,几年后这个孩子不幸夭折了。战争也毁掉了他精心准备的《中国货币问题》初稿,但他已无暇悲伤,那是一个大时代。报刊上不断出现他抨击日寇侵略、研究战时经济的文章;为公牍在川康黔桂湘间到处奔波。渐渐的,我只能辗转得到他的消息,得知他做了高等考试的襄试委员,经济会议专门委员,还有军歌《北望中原恨正长》、《还我河山歌》和《出征歌》创作。后两首曾传唱一时,但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是出自他之手,直到某天在一个破旧的县图书馆翻到《文艺月刊》的战时特刊“军歌特辑”,才恍然大悟。后来,他写的《复国歌》还被选为征军歌,号召青年入伍保卫家国。1944年逖先先生去世后,我们曾有过一晤,那时伯商已任财政部专卖事业司司长,但他仍在中大兼课,守逖先先生遗训澹薄自守;见面时伯商送我一册《康昌考察记》,乃仿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之遗意,考察西北经济描摹风景。风趣似不减当年,但他的白发已渐起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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