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郭松龄反戈逐奉张
在此冯、张紧急之时，忽有郭松龄反戈逐奉张之举。查奉军向有新派旧派之分，新派者为杨宇霆，旧派者为张作相。而新派之中又有士官派与大学派之别，士官派以杨宇霆、姜登选为中坚，大学派则以李景林、郭松龄为领袖，互相倾轧，由来已久。当第一次直皖[奉]战争之时，旧派势力最盛，迨失败之后，新派渐见信任，军队之编制及训练，军械之制造及学习，皆出新派之手。故姜登选、郭松龄、韩麟春、李景林等悉居要职，而数人之中，独郭松龄最为张学良所器重，而学良又为乃父所倚为左右手，故奉军精锐名义上虽在张学良掌中，而事实上则为郭松龄所独握。郭松龄以是益见忌于侪辈，惟得张学良之庇护，故可自树一帜。奉军最善战之军队，首推原来之二、六旅，而两旅皆为郭所训练，表面上张学良统六旅，郭松龄统二旅，而实际则郭兼二、六两旅而有之。去年榆关之战，郭部应战最力，中间曾因与姜登选发生意见，欲率师回沈阳，张学良苦劝始止。郭、姜感情自是益坏。而杨宇霆在战时，欲更换郭部团长，郭坚持不允，郭、杨猜忌亦自是益烈。去年奉军入关之后，李景林、张宗昌、杨宇霆、姜登选先后均得地盘，独郭欲求一热河都统，尚为杨宇霆所扼，自更愤慨。然郭知在今日情势之下，非有实力，不足发展，乃于今年奉军全部改编之际，又扩张其所部军队而为数师，郭之实力益形强盛，表面上仍与张学良周旋。自苏、浙之役杨宇霆着着败退，而姜登选亦退出安徽，是奉军精锐多在郭手，全部命其南下，又恐为国民军所乘，于是乃命李景林、张宗昌专对联军，而以郭松龄、阚朝玺、汲金纯、张作相所部压迫国民军，阚、汲、张所部军队，战斗力较为薄弱，中坚自非郭莫属。然郭观察大势，战胜结果，亦为他人恢复地盘，于己殊属不利。故其所部虽遵令人关，而彼则始终主和。京畿达到最危急之时机，而中间所以突形缓和，奉、国之间居然可以妥协者，即郭与李景林从中斡旋之力。张作霖曾派张学良带攻击令人关，郭向之力陈不可战之理由，张学良始睫然而返。张作霖虽甚不以为然，卒以郭、李取此态度，亦只得听之。及豫军进占保定，张作霖勃然大怒，谓我退彼进，则舍一战外别无方法。急电令郭、李准备作战，且令于珍密带总攻击命令来津，郭、李见形势如此急迫，乃与国民军为开诚之磋商，而郭曾秘密赴包头访冯，披陈所见，愿与国民军合作。经国民军允许，乃在天津开会，率所亲信军队在未出发之前电张作霖，措词异常强硬，要求即日下野，将东三省军政交张学良接管。电中指杨宇霆之罪，请诛之。郭到滦州，即欲前进，即召分驻各处所部集中，直出山海关。不料守关张之军队早奉有张作霖命令，堵截郭军出关，因是乃在山海关方面发生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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