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历史学家柏杨先生郑重推荐
日本狂销两百万套,被喻为“中国权力游戏的人性白皮书”
热播电视剧《贞观之治》、央视岁末压轴大戏《贞观长歌》、《大唐歌飞》等多部唐朝大戏的原初故事底本。2007年成为“观唐年”已是定局,并且将成为社会话题。
学术历史中正、严肃,但对一般读者未免艰涩、枯燥;演义小说热闹、传奇,但又戏说过度扰乱了历史真实,所以,我们只能选择陈舜臣的历史作品。
中国的历史最久,中国的历史书册最多,可是中国人对历史也最懵懂!往事一片空白,遂使我们成为一个没有根的族群。不是我们忘本,而是史学家、文学家没有把艰涩的古文史书转化成现代语文,没有把所谓学院派刻板的叙述,转化成趣味盎然的大众言语。如今,陈舜臣先生,这位文化界的巨手,担起这项重任,他一系列的历史故事,使斑斑史迹,变成生龙活虎!——柏杨
历史总是让人惦记,就算是像大唐这样的灿烂、华美的帝国背后,也无时不刻、无处不在地隐现着刀光剑影和血雨腥风。权力、金钱、荣誉、美色永远是罪魁祸首,也永远是战利品。
《大唐帝国——隋乱唐盛三百年》脱胎于至今未被中国人重视的宋人曾先之的史学巨著——《十八史略》,著名华裔通俗历史学家陈舜臣先生集数十年之笔力完成。
本书从散落于正史之外的民间史料还原历史细节,以学者的修养,辅以通俗的笔法对读者熟知的李唐王朝人物进行重新解读。对诸如以美色设计逼迫李渊晋阳起事,玄武门事变的复杂内幕,李世民因纳隋炀帝之女为妾而贻害后朝,皇太子的同性恋问题,武则天专政的历史逻辑、李隆基与杨贵妃的爱情始末等看似平常的历史事件,因为都处在历史的关键环节中,所以左右了李唐王朝起伏迭荡,作者令人称奇的心得和研判,可以说是扣住了历史的脉门。
本书的特色在于:一、深入历史核心,直透人性深处,透视帝王的权力法则,可谓“中国权力游戏的白皮书”。二、析理出千古不变的历史本质── 互动消长的人性欲望,以切中事要的读史快感,引领读者从人际学的切面判读中国历史,更深刻地掌握历史事件背后的人性风貌,直扣千百年来中国权力游戏的核心关键。三、从历史细节着眼,贴近日常生活,对于不同层面的读者而言,既有角逐权力高峰的权术谋略,也有立身处世的生存智慧。总之,陈舜臣笔下的历史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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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呼之声不绝于耳,其程度远超过征讨突厥凯旋的将军所受到的欢迎”。公元645年,在中国历史上是唐贞观十九年。正月初七,首都长安城的市民们以胜过迎接凯旋的将军的热情迎接一位“海归”学者———一位偷渡出国,在异域精研学问近二十年,终于使他国学界为其才华而惊叹,并进而为能够降生如此优秀人才的国度而心生敬仰的人。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自然有过许多激动人心的时刻,但是我以为,这一天是值得记住的,这一天长安的热情也是应该被记住的。长安的人们为这位名叫玄奘的学者所表现出来的热情,正是一个伟大时代的标志。这是大唐,一个青春的时代,一个能够感受学问的魅力,并为其风采所倾倒的时代。
西方学者兰克(Ronke)有过名言,他说“历史学家除了描写事实‘一如其发生之情境’外,再无其他目标”。
但是关于历史西方也有另外一个更加著名的判断:“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说在历史描写中不加入历史学家自己的判断是不可能的。其首要的问题是,历史如此浩渺,叙述历史的第一步首先面临着选择材料的问题,选择什么样的人和事来叙述,这本身体现着历史学家的价值判断,体现历史学家的“思想”。再进想“,体现其胸怀和精神的境界。
作为中国历史上最有魅力的时代,大唐帝国比起帝国末期的清史和混乱的三国时有更多认人兴奋的东西。至少汉唐盛世作为中华民族的历史荣光,对于喜爱高谈大国崛起的人们来说是一个兴奋剂。但是一个大国的真正崛起,可能并不表现为别的什么东西,而正在于前文所说的那种“长安的热情”。作为历史写作,如果有一本书能够传达这种“热情”,传达那种对于智慧的服膺胜于对军功的崇拜的时代精神,那么其作者的胸襟识见及其对历史的洞察力就让人敬佩了,这样的书也就值得一读了。我说的这本书就是华裔日本作家陈舜臣的《大唐帝国》。
《大唐帝国》叙述了隋唐三百年的历史,在汗牛充栋的隋唐史事中选择并重笔描绘“长安的热情”,就我个人的阅读体会来说,这是非常具有眼光的。见一叶落而知秋意,见一草绿而知春天气息,从“长安的热情”我们可以领略大唐的气象,也可以因此领略《大唐帝国》作者胸中的氤氲之气,以及这本书值得期待的理由。
隋唐三百年的历史,细节自然无法计数,要用有限的笔墨把它说清楚、说生动实非易事。人们常说历史是恢宏的画卷,那么历史写作也就史画卷,这无疑也需要采用绘画的技巧。绘画技巧何在?因为一幅画的空间是有限的,它“只能画出整个故事中的一场情景”,因此“画家应当挑选全部‘动作’里最耐人寻味和想象的那‘片刻’”(钱锺书:《读〈拉奥孔〉》),亦即“包孕最丰富的片刻”加以表现。
而《大唐帝国》的选择显然遵循了这样的艺术规律,它反映隋唐三百年兴衰浮沉,主要截取了一些断面,如隋末的天下大乱,武则天时代复杂的宫廷斗争,安史之乱的起因和经过,中唐时期宦官的权势及皇帝、朝臣与之的斗争,以及晚唐黄巢起义和朱温如何崛起并取代唐王朝的过程,等等。但是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因为这些大事在隋唐史中本来是绕不过的话题,所以关键的地方还是在叙述过程中也要选择“包孕最丰富的片刻”,在历史细节中体现历史的生动和魅力,像“长安的热情”这样的描写便属于这一类了。
另外,这本书有一个亮点也是很值得一说的:因为陈舜臣具有中国和日本两方面的文化背景,所以不仅对中国历史非常了解,对日本历史也很精通,这一点体现在写作中,就是具有(唐朝时候的)“世界”眼光,在一些历史活动中,比如隋和唐的几次征高丽战役,唐王朝,朝鲜半岛的百济、新罗、很了解,就具有了高屋建瓴的通透感,可以把前后经过要言不烦地说通说透。
《大唐帝国》一书是陈舜臣《小说十八史略》的隋唐部分。《小说十八史略》原来是在日本的一家周刊上连载的,结集成书后非常受欢迎,在很短的时间内销售便超出百万册,以后又一版再版,均十分畅销,有六卷本、十二卷本、十卷本等等,自1977年初版至今,到底销了多少也很难说清楚了。
所谓“小说十八史略”,是说这是小说版的《十八史略》。《十八史略》是宋末元初文天祥的同乡兼朋友曾先之所写的一本通俗历史读物,在明代曾经非常流行,但在清代不受重视,《四库全书》没有收这本书,但在提要中作了简介,不过口气很轻蔑,认为根本不值一读。但是这本书在异邦日本却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尊重,在很长的时间内作为中国历史教科书而存在,并引出了一种“史略”体的阅读传统。
陈舜臣的《小说十八史略》,是借旧瓶装新酒,用“史略”的形式,重写中国从远古到宋代的“十八史”。“史略”的优长,可能正在于从全部历史“动作”择取了那些最精彩、最耐人寻味和想象的“片刻”。这对于想了解历史而时间都有限的人来说,正是一种实惠的选择。 (作者:洪振快 来源:新京报)
踏实敛蓄的中国典型学者
文/陈静芬
台籍华裔?书香世家
陈舜臣祖籍台湾省,1924年出生于日本神户。父亲是位贸易商,家中有十个兄弟姊妹,陈舜臣排行老二,是所有兄弟姊妹中话最少、个性最平和的一个。虽然就读于一般日本小学,然因祖父从小便教他们兄弟诵读《三字经》等中文启蒙书,加上家中订有《上海申报》等中文报刊,这些都为陈舜臣打下良好的汉文基础。祖父儒雅的读书人风范,在陈舜臣心中种下对知识的向往,而祖父丰富的藏书,更是他童年的最佳良伴。在识字之前,他常爱从书架上取《三国演义》、《水浒传》等章回小说,贪看其中的插图,并将插图想象成一个连续的故事,这种自由自在的想象,便成为一种写小说的脑力训练。由于幼年的耳濡目染,奠定了陈舜臣终生对书的特殊感情。
与书共舞的人生
在家人的记忆里,提起陈舜臣,最快速联想到的是书、书房、墨水及他特别缄默的个性。陈舜臣的儿子陈由果在一篇谈到父亲的文章中提到:「小时在父亲的书房,有一张婴儿床,每天晚上我都在父亲的摇篮曲或演歌的歌声中进入梦乡,在朦胧中随即听到笔快速书写的声音,并闻到墨水的香味,因此蓝色墨水的香味,是我对父亲最美的记忆。」陈舜臣的兄弟姊妹们,回想到有关他最深刻的儿时记忆,是他把脚放在火炉上一面看书的一幕。当他的作品首度得奖上台演说时,全家人聚在电视机前,想看看平日寡言的他如何演说,当他在电视上出现并精采的说话时,大伙儿都兴奋不已,尤其是陈舜臣的母亲笑道:「看,他还会说话嘛!」可见他平日在家是何等的缄默。当他成名后,也从未向家人提起自己的成就,或说起自己写作的辛苦,就如他的好友司马辽太郎所提,他最特别的地方即是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如此内敛含蓄,该是他最令人尊敬的地方吧!
杰作晚成?一鸣惊人 陈舜臣从小即奠定了对书的特殊感情及良好的文字基础,大学时就读大阪外语大学印度语系,兼修波斯语法,加上大学必修的英文课,他总共接触了五种语文,不同语言的训练,帮助他从多重角度去思索事物,且吸收比别人更多样的知识。他大学毕业后,并未立即从事写作工作,主要是帮助家业,也曾回台湾新庄中学教英文。但他爱书读书,又因自身的汉人血统,使得他对中国有份难以割舍的情怀,所以研读中国的历史与文学从不间断。
33岁(1957年)儿子由果出生约两个星期时,因得病请人照顾,医生特别交代随时要有人看护他,并定时帮他吸鼻子,当时陈舜臣一面照顾孩子一面看书,觉得书的内容相当无聊,心想自己来写或许还精采好看些。四年后他发表了第一部著作《枯草之根》,并得到第七届「江户川乱步赏」,真可谓杰作晚成一鸣惊人!该都是儿子带给他的灵感与福气吧!
身为台湾人的归属
陈舜臣的夫人苏锦墩也是台籍华裔,在二次大战逃难时认识,育有一子由果、一女立人,从陈舜臣照顾子女的情况,可知道他是个慈祥的好父亲,现在子女均已成家立业,真可说是家庭美满令人羡慕。当时陈舜臣开始写作时,其妻即负责整理稿件及张罗内外事务,至今亦如是。陈舜臣出国旅行或拍摄影片,陈太太一定随行,帮忙打理一切食衣住行,并随时帮他带着要看的书,真可谓伉俪情深。
妻子的成长背景与陈舜臣相同,因此陈舜臣整个创作过程及跨入日本文坛的成功,她是最重要的幕后功臣。正如陈舜臣写给台湾读者的信中所言:「身为台湾人,我很清楚自己的归属场所。」这份乡愁,化为积极的行动,写中国历史为题材的小说,宣扬中国文化,未来「也许有一天会试着着手写台湾的历史」(「海的三部曲」自序)……。该是这份执着,支撑陈舜臣夫妇,使陈舜臣在平凡中创造令人尊崇的不平凡。
「小说家的工作,就是描述人生的真实面,因此,往往能从各种角度来凝视各式各样的人生。每个人的气质和体质不同。我提供给读者的,也一定是呈现我的精神的作品。」正如陈舜臣所言,您将可从他的作品中,看到踏实敛蓄中国典型学者,不凡的精神呈现。
走在推理与历史的道路上──陈舜臣的小说创作
文/傅月庵
曾经被问过,哪种类型小说最难写?我不假思索便回答:「历史小说!」其困难之所在,或可由历史与小说的本质谈起。即使到了后现代的今日,学院围墙内早已不相信有所谓历史真实(Reality)的存在,然而就一般人的认知,「历史等于真实,不容捏造,更不容扭曲」的观念,却依然坚定难移。至于小说的本质,从英文字义来看,Novel是「新奇的、异常的」;Fiction则干脆坦承是「虚构编造」的了。由此看来,两者本质可说南辕北辙,矛盾重重。如今却想要将调和鼎鼐于一身,其困难也就可想而知了。
由于此一先天相悖的本质,大体来说,好的历史小说家除了文笔流畅之外,还必须具备几项条件:第一、他要博学多识,且有过人的阅读能力,以便消化庞大的文献资料;其次、他要具备考证推理的天赋,以便甄别数据的真伪妥适;最后则必须有丰富的想象力与组织力,以便添补数据与数据之间的空隙,将已消逝的历史舞台、人物,有血有肉重现于世人眼前。日本文坛以历史小说创作安身立命者不在少数,但真正能够具备上述条件的却为数有限。巨擘司马辽太郎天纵英才,自不在话下。他的知交好友,也是著名的华裔小说家陈舜臣或许也可列名其中。
陈舜臣祖籍台北新庄。祖父渡海到日本神户经商,所以他是在日本出生的第二代台湾人。陈舜臣成名不算早,尽管毕业自大阪外国语学校,同时能通中、英、日、印、波五国语文。战后大半时间,却都在家从商。1957年时开始写小说,一写写了四年,始终乏人问津。直到1961年三七岁时,以《枯草之根》获得「江户川乱步赏」之后,才开始以「本格派推理小说家」身分崭露头角。1969年,已经写了十多年推理小说的他,再以《青玉狮子香炉》获得代表日本大众文学最高荣誉的「直木赏」,从此站稳文学脚步,一帆风顺。此后30多年间先后获得过「每日出版文化赏」、「日本推理作家协会赏」、「读卖文学赏」、「吉川英治文学赏」、「大佛次郎赏」、「朝日赏」、「井上靖文化赏」……等,大概除了「菊池宽赏」之外,日本重要的大众文学奖都被他得光了,无怪乎有人要称呼他为「日本最会得奖的作家」。
陈舜臣的文学生涯可以1969年的「直木赏」为一个分界线。在此之前的主要作品都是推理小说,此后则渐渐转向历史小说。这一转变或许有着身世底层的原因。1994年他在其《小说甲午战争》中文本的出版座谈会上便曾明白感叹:「我原该是台湾人,因甲午战争而成为日本人。大约二十岁时,又变回中国人。实在想探究如此玩弄我的命运的究竟是什么?」这种特殊历史命运转换所引发的漂泊感觉,让他的文学创作隐藏着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主题,某位日本评论家便一针见血地指出过:「陈舜臣的推理人物往往是在寻找自己的身世,这就是他大部分作品的主题。」经此提醒,他也发现坦承「我确实常以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寻访安身立命的归属场所,以作为故事发展的轴线。」
这种对于历史命运的好奇心加上推理小说的创作经验,在在使得陈舜臣的历史小说,无论在选题或创作手法上都呈现出独树一帜的风格。一来他的小说取材几无例外的都是以中国历史为主题,而且很大一部份是在探讨1842年之后的中国近代史,写作过程中也格外严谨,只要能收集到手的文献资料,几乎无所不读。以成名作《鸦片战争》为例,从动手到完成,便足足花了三年多的时间。这种选题趋向跟审慎的态度,或许跟他潜意识里探索身世由来的冲动有很大的关系。
再者,就写作技巧而言,他的历史小说显然深受推理创作经验的影响,他甚至曾经说过:「历史小说,广义的说,也是一种推理小说」这样大胆的话。这样的认知透过实践,表现在小说上的便是特重情节铺陈、场景转移,甚至不惜创造虚构人物,藉由虚实跌宕,营造出小说悬疑张力。这跟司马辽太郎以史论见长,以复原历史现场为目标的写作风格大异其趣,各擅胜场。这样的虚构转换虽然加深小说的可读性,但有人也不免怀疑历史的真实是否因此流逝?关于这一点,陈氏亦自有其一套看法:「身为一个常以历史为题材的小说家,在史料调查方面,我建立了一个原则。那就是,谨记史料往往是胜利者的纪录。胜利者常会将不利于自己的事实抹除或重新修改。」──既然史料都未必真实,那么小说家自然应该拥有更多的斟酌想象空间!
「青春过隙无人觉,朱服点头名渐驰。把侬千劫襟怀事,深铸心中无字碑。」这是1983年陈舜臣六十岁生日前一年所写、题为〈回顾〉的七言绝句。诗中回顾创作生涯,决心将这一文学志业铸就内心的一块碑石。耐人寻味的是,这一块碑石无铭更无字,到底深铸其中的会是什么呢?推理?历史?日本?中国?还是台湾?有人说,写作只是为了取得一种生命的均衡,这样的一句话,对于陈舜臣而言,应当是更加深刻难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