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汉王屯荥阳，萧何发关中老弱未傅者悉诣军。韩信亦收兵与汉王会，兵复大振。与楚战荥阳南京、索间，破之。筑甬道，属河，以取敖仓粟。魏王豹谒归视亲疾，至则绝河津，反为楚。六月，汉王还栎阳。令祠官祀天地四方上帝山川，以时祠之。兴关中卒乘边塞。关中大饥，米斛万钱，令民就食蜀汉。秋八月，汉王如荥阳，谓郦食其曰：“缓颊往说魏王豹，能下之，以魏地万户封生。”食其往，豹不听。汉王以韩信与曹参、灌婴俱击魏。食其还，汉王问：“大将谁也？”对曰：“柏直。”王曰：“是口尚乳臭，不能当韩信。骑将谁也？”曰：“冯敬。”曰：“是秦将冯无择子也，虽贤，不能当灌婴。步卒将谁也？”曰：“项它。叫曰：“不能当曹参，吾无患矣。”九月，信等虏豹，传诣荥阳。定魏地，信使人请兵三万，愿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绝楚粮道。汉王与之。
三年十二月，项羽数侵夺汉甬道，汉军之食，与郦食其谋桡楚权。明食其欲立六国后以树党，汉王刻印，将遣食其立之。以问张良，良发八难。汉王辍饭吐哺，曰：“竖儒几败乃公事。”令趋销印。又问陈平，乃从其计，与黄金四万斤，以间疏楚君臣。夏四月，项羽围汉荥阳，汉王请和，割荥阳以西者为汉。亚父劝羽急攻荥阳，汉王患之，陈平反问既行，羽果疑亚父，亚父大怒而去，发病死。
五月，将军纪信曰：“事急矣！臣请诳楚，可以间出。”乃乘王车，黄屋左纛，曰：“食尽，汉王降楚。”楚皆呼万岁，之城东观，以故汉王得与数十骑出西门遁。羽烧杀信。汉王出荥阳，至成皋。北渡河，自称使者，晨驰人张耳、韩信壁而夺之军。秋七月，汉王得韩信军，复大振。八月，欲复战，郎中郑忠说止汉王，高垒深堑勿战。汉王听其计。
四年冬十月，汉军方围钟离昧于荥阳东，闻羽至，尽走险阻。羽亦军广武，与汉相守。
丁壮苦军旅，老弱罢转饷。汉王、羽相与临广武之间而语。羽欲汉王独身挑战，汉王数羽十罪，“吾以义兵从诸侯诛残贼，使刑余罪人击公，何苦乃与公挑战。”羽大怒，伏弩射中汉王。汉王伤胸，乃扪足曰：“虏中吾指。”汉王病创卧，张良强请起行劳军，以安士卒。十一月，韩信已破齐，使人言曰：“齐边楚，权轻，不为假王，恐不能安齐。”汉王怒，欲攻之。张良曰：“不如因而立之，使自为守。”春二月，遣张良操印，立信为齐王。八月，初为算赋。北貉、燕人来致枭骑助汉。汉王下令军士不幸死者，吏为衣衾棺敛，转送其家。四方归心焉。
羽少助，食尽，汉遣陆贾说羽，请太公，羽弗听。汉复使侯公说羽，羽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洪）[鸿]沟以西为汉，以东为楚。九月，归太公、吕后，军皆称万岁，乃封侯公为平国君。羽解而东归。汉王欲西归，张良、陈平谏曰：“今汉有天下太半，而诸侯皆附，楚兵罢食尽，此天亡之时，不因其几而遂取之，所谓养虎自遗患也。”汉王从之。
……
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