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自己的本色<br> 一个人想要集他人所有的优点于一身,是最愚蠢、荒谬的行为。<br> 我有一封伊笛丝·阿雷德太太从北卡罗来那州艾尔山寄来的信。“我从小就特别的敏感而腼腆,”她在信上说,“我的身体一直太胖,而我的一张脸使我看起来比实际上还胖得多。我有一个很古板的母亲,她认为把衣服弄得漂亮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她总是对我说:‘宽衣好穿,窄衣易破。’而她总照这句话来帮我穿衣服。所以我从来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做室外活动;甚至不上体育课。我非常地害羞,觉得我跟其他的人都‘不一样’,完全不讨人喜欢。”<br> “长大之后,我嫁给一个比我年长好几岁的男人,可是我并没有改变。我丈夫一家人都很好,也充满了自信。他们就是我应该是而不是的那种人。我尽最大的努力要像他们一样,可是我办不到。他们为了使我开朗而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是令我更退缩到我的壳里去。我变得紧张不安,躲开了所有的朋友,情形坏到我甚至怕听到门铃响。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者,又怕我的丈夫会发现这一点。所以每次我们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我都假装很开心,结果常常做得太过。我知道我做得太过份,事后我会为这个而难过好几天。最后不开心到使我觉得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道理了,我开始想自杀。”<br> 出了什么事才改变这个不快乐的女人的生活?只是一句随口说出的话。<br> “随口说的一句话,”阿雷德太太继续写道,“改变了我的整个生活。有一天,我的婆婆正在谈她怎么教养她的几个孩子,她说:‘不管事情怎么样,我总会要求他们保持本色。’……‘保持本色’……就是这句话!在那一刹那之间,我才发现我之所以那么苦恼,就是因为我一直在试着让自己适合于一个并不适合我的模式。<br> “在一夜之间我整个改变了。我开始保持本色。我试着研究我自己的个性,试着找出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我研究我的优点,尽我所能去学色彩和服饰上的问题,尽量照能够适合我的方式去穿衣服。我主动地去交朋友,我参加了一个社团组织——起先是一个很小的社团——他们让我参加活动,使我吓坏了。可是我每一次发言,就增加了一点勇气。这事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今天我所有的快乐,却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可能得到的。在教养我自己的孩子时,我也总是把我从痛苦的经验中所学到的结果教给他们:“不管事情怎么样,总要保持本色。”<br> “保持本色的问题,像历史一样的古老,”詹姆斯·高登·季尔基博士说,“也像人生一样的普遍。”不愿意保持本色,即是很多精神和心理问题的潜在原因。安吉罗·帕屈在幼儿教育方面,曾写过十三《快乐的人生》,和数以千计的文章,他说:“没有人比那些想做其他人,和除他自己以外其他东西的人,更痛苦的了。”<br> 这种希望能做跟自己不一样的人的想法,在好莱坞尤其流行。山姆·伍德是好莱坞最知名的导演之一。他说在他启发一些年轻的演员时,所碰到最头痛的问题就是这个:要让他们保持本色。他们都想做二流的拉娜透纳,或者是三流的克拉克盖博。“这一套观众已经受够了,”山姆·伍德说,“最安全的做法是:要尽快丢开那些装腔作势的人。”<br> 最近我请问素凡石油公司的人事室主任保罗·包延登,来求职的人常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他应该知道的,因为他曾经和六万多个求职的人面谈过,还写过一本名为《谋职的六种方法》的书。他回答说:“来求职的人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不保持本色。他们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能完全的坦诚,却给你一些他以为你想要的回答。”可是这个做法一点用也没有,因为没有人要伪君子,也从来没有人愿意收假钞票。<br> 著名的威廉·詹姆斯,曾经谈过那些从来没有发现他们自己的人。他说一般人只发展了百分之十的潜在能力。“跟我们应该做到的来比较,”他写着,“我们等于只醒了一半;对我们身心两方面的能力,我们只使用了很小的一部分。再扩大一点来说,一个等于只活在他体内有限空间的一小部分。他具有各种各样的能力,却习惯性地不懂得怎么去利用。”<br> 你和我也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我们不该再浪费任何一秒钟,去忧虑我们不是其他人这一点。你是这个世界上的新东西,以前从没有过,从开天辟地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任何人完全跟你一样;而将来直到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再有一个完完全全像你的人。新的遗传学告诉我们,你之所以为你,必是由于你父亲的二十四个染色体,和你母亲的二十四个染色体所遗传到的是什么。“在每一个染色体里”,据阿伦·舒恩费说,“可能有几十个到几百个遗传因子——在某些情况下,每一个遗传因子都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一点也不错,我们是这样“既可怕又奇妙地”造成的。<br> 即使在你母亲和父亲相遇而结婚之后,生下的这个人正好是你的机会,也是三十亿万分之一。换句话说,即使你有三十亿万个兄弟姊妹,也可能都跟你完全不一样。这是光凭想象说的吗?不是的,这是科学的事实。<br> 如果你想对这一点知道得更详细的话,不妨到图书馆去,借一本叫做《遗传与你》的书,这《快乐的人生》的作者就是阿伦·舒因费。我可以和你深谈保持本色这个问题,因为我对这一点的感想非常深。我很清楚我自己所谈的问题,因为我有过代价相当大的痛苦经验。我在这里要说明一下,当我由密苏里州的乡下到纽约去的时候,我进了美国戏剧学院,希望能做一个演员。我当时有一个自以为非常聪明的想法——一条到成功之路的捷径;这个想法非常之简单,非常之完美,所以我不懂为什么成千上万富有野心的人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这个想法是这样的,我要去学当年那些有名的演员怎样演戏,学会他们的优点,然后把每一个人的长处学下来,使我自己成为一个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名演员。多么愚蠢!多么荒谬!我居然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去模仿别人,最后终于明白,我一定得维持本色,我不可能变成任何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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