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弗里·萨克斯教授是哥伦比亚大学地球研究所主任、可持续发展教授和健康政策与管理教授。他现在是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的特别顾问。2002年至2006年间,他是联合国千年计划的主持人,并担任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有关千年发展目标的特别顾问,千年发展目标是国际各国达成旨在2015年之前削除极端贫穷、疾病和饥饿的一系列共识。他也是以在全球范围内消灭贫困的非营利组织Millennium Promise Alliance的共同发起人和主席。
萨克斯教授被认为是当时最重要的国际经济顾问。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面对了一系列发展经济、削除贫困以及全球化的挑战,推动政策以帮助世界各地的人都从经济增长和福利中受益。他同时也是鼓励经济发展和环境可持续性相结合的主要倡导者。作为地球研究所的主任,他大力推动减轻因人类引起的气候变化。
他曾作为拉美、东欧、前苏联国家、亚洲和非洲各国政府的经济顾问,与国际组织一道就削除贫困、为穷国减免债务和控制疾病等问题进行合作,他因此获得国际声誉。
2004年4月及2005年4月,萨克斯教授连续两年入选《时代》周刊评选的“世界百名最有影响的人物”。2002年2月份的《自然》杂志称,萨克斯“通过他的金融思想开启公共卫生新思维”。在1993年,《纽约时报》的副刊The New York Times Magazine称,萨克斯“很可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经济学家”,《时代》周刊在“50位最具潜力的青年领袖”中称他为“世界最知名的经济学家”。1997年,一家法国杂志Le Nouvel Observateur称他为“世界上50位最重要的全球化领袖”之一。他的专栏出现在九十多个国家的报纸之上,他也经常为英国《金融时报》、《科学美国人》和《时代》周刊等写作。
他独立或合作完成超过两百多篇学术论文,著作或编辑了多本图书,其中包括《纽约时报》畅销书《贫穷的终结》。
1986年至1990年间,萨克斯作为玻利维亚总统的顾问,设计和实施了一项稳定方案,使玻利维亚的通货膨胀率从每年40000%降低到每年10%。他也是玻利维亚债务回购计划的设计者之一,这项计划成功地使玻利维亚的商业银行债务减少一半,这是八十年代第一例债务削减的案例。玻利维亚的债务回购案例是解决发展中国家的债务危机的里程碑。
1988—1990年,萨克斯陆续为阿根廷、巴西、厄瓜多尔、委内瑞拉等政府的金融改革提供建议。
1989年,萨克斯作为波兰团结工会运动的经济改革顾问,应邀准备了一项激进的经济转型方案。1989年8月之后,他为波兰的第一届后共产主义政府在1990年和1991年的激进经济改革提供建议。1999年1月,萨克斯被授予波兰共和国骑士十字功勋勋章,这是波兰共和国授予外国友人的高级国家荣誉。从1991年秋到1994年1月,萨克斯率领一队经济顾问为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就一系列问题提供咨询,包括维护宏观经济稳定、私有化、市场自由化和国际金融关系等。他并在莫斯科建立了一个非政府研究机构——经济分析学会。
1991年和1992年,萨克斯分别建议斯洛文尼亚和爱沙尼亚政府引进一种新的国家货币。两国的货币改革成功地终结了恶性通货膨胀,并重新稳定货币。1991年至1993年间,他同时为蒙古国政府的经济改革和私有化计划提供咨询。
从1995年到2002年,萨克斯领导着哈佛大学主要的经济发展研究机构,包括哈佛大学国际发展研究所(1995-99)和哈佛大学国际发展中心(1999-2000)。
2000年至2001年,萨克斯担任世界卫生组织宏观经济与卫生委员会主席,在此期间他大力倡导和实施建立一个对抗艾滋病、结核和疟疾的全球基金。在2000年7月的国际艾滋病大会上,他首次提议建立该全球基金以对抗艾滋病、结核和疟疾。
从2002年2006年,萨克斯教授担任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有关千年发展目标的特别顾问,千年发展目标是国际各国达成旨在2015年之前削除极端贫穷、疾病和饥饿的一系列共识。在此期间,他主持了联合国千年计划,为实现千年发展目标规划路线图。千年计划的很多核心建议在2005年9月举行的联合国首脑会议上被各国政府所采纳。
萨克斯教授现在关注的学术领域包括,卫生与发展的关系、经济地理学、削除贫困、全球化、国际金融市场、国际经济政策协调、新兴市场、经济发展与增长、全球竞争以及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宏观经济政策等。
2002年7月,萨克斯教授开始在哥伦比亚大学工作,在此之前他在哈佛大学学习工作了二十多年。
萨克斯1954年出生在底特律。1976年他以最优等成绩获得哈佛大学学士学位,继而在1978年和1980年分别获得哈佛大学硕士和博士学位。1980年他在哈佛大学开始担当助理教授,2年后升为副教授,1983年29岁时便升为教授。
他的著作包括,Economics of Worldwide Stagflation(与Michael Bruno合著,1985年)、Global Linkages: Macroeconomic Interdependence and Cooperation in the World Economy(与Warwick McKibbin合著,1991年)、Perus Path to Recovery(与Carlos Paredes,1991年),《全球视角的宏观经济学》(与Felipe Larrain合著,1993年)、The Transition in Eastern Europe(与Olivier Blanchard and Kenneth Froot合编,1994年)、Russia and the Market Economy(1995年)、The Rule of Law and Economic Reform in Russia(与Katharina Pistor合编,1997年)。
2005年,萨克斯出版了《贫穷的终结》,该书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并一度成为畅销书。
展开
《贫穷的终结》:消灭绝对贫穷
莫之许,《新京报》
毫无疑问,萨克斯是一个乐观主义者,相信市场、全球化、技术进步能够带来持续的发展,以致他认为,可以在2025年结束全球范围内的绝对贫困(人均日收入一美元以下),而这也正是本书的主题——贫穷的终结。萨克斯写作这书当然是有目的的,他的目标是打动发达国家富人们的良心,进而打开他们的钱包,以便打赢这场全球范围内针对绝对贫困的战争。在书中,他详细计算了为了应付疾病(疟疾、爱滋病)、饥饿和提供发展需要发达国家付出多少的努力,而在他看来,这些代价是发达国家有能力支付的,而且也应该支付。
杰弗里·萨克斯的名声主要来自于他在俄罗斯改革实践“休克疗法”中的角色。而他开始为中国经济学界所关注,则主要来自20世纪90年代前期围绕中俄改革比较的所谓“激进”与“渐进”孰优孰劣的争论。所有这些,当然也都被写进了他这本名为《贫穷的终结:我们时代的经济可能》的书中。为了佐证他的观点,他用很大的篇幅列举了孟加拉国、印度和中国这样在战胜绝对贫困上取得重大成就的国家,以及前苏东国家在走向市场经济后或多或少获得的成绩,而所有这些内容,都有其本人亲身经历的细节,从而顺畅可读。
作为一名中国人,当然对书中有关中国的内容最为关心。在阅读本书的过程中,我最大的感想就是庆幸中国终于抓住了机遇,打赢了对绝对贫困的战争。在中国,“1981年,有64%的人口生活在每天收入不足1美元的标准之下,而到了2001年,这个比例下降到了17%。”而这个比例肯定还在并将持续下降。因此,也就难怪在萨克斯的笔下,中国成为了证明市场和全球化的伟大力量的最佳榜样。
但是,萨克斯并没有把本书写成一本关于市场和全球化的礼赞,而是有着更为深刻的观察与洞见。比如,萨克斯在书中提到,曾经造成波兰数百年灾难的地理位置——夹在德意志和俄罗斯两大民族之间,在全球化时代,却因最靠近发达的市场而成为了难得的优势,使得波兰成为东欧转型和发展最顺当的国家。这倒使我想到了中国:自1840年以来,一直被英法日等海上强权加以利用的漫长的中国海岸线,从来都被看作是一种战略劣势,而在今天,却成为了推动外向型经济的天然优势!类似的例子还有,在开放之初被看作是负担以致必须要加以计划的人口,却被证明是中国经济发展最核心的优势。花果飘零的海外侨胞、殖民地和分裂,是100多年来中国衰落与苦难的见证,但蜂拥的海外华人投资,却成为了中国经济起飞的重要推动力。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印度,萨克斯提到,在上世纪90年代几乎所有经济学家都认定无望的印度经济,却因为全球化和信息技术的浪潮,从而抓住了外包服务的机遇,获得了持续的增长。而这,当然既来源于印度的殖民经历所带来的语言和教育特色,也来源于大量因失望而前往硅谷等地的精英。在这个时候,此前的失败和苦难,反倒成为了复兴的基础。因此,即使在看上去无望的境地,也依旧有着发展的机遇,重要的是诊断问题并提出对策。
书中充满了这样饶有见地的内容,这当然得益于萨克斯的独特经历,他不仅是一名学院中的经济学家,还曾经帮助过玻利维亚、波兰、俄罗斯等国稳定货币、战胜危机,更是印度等许多国家政府的经济顾问,这些实践经历使得他有能力提出一套新的经济学——临床经济学。在他看来,这种经济学将发展经济学与临床医学的优势结合在一起,从而提高了实践指导的效能。而本书在很大程度上正是这种经济学的一个范本。
那么,最后就来看看萨克斯对当下中国的临床诊断吧,在肯定中国已经取得的伟大成就之后,萨克斯乐观地坚信,中国的经济发展还将持续数十年,而中国的制度建设也一定会获得成功,不过他也同时指出,低覆盖而残破的社会保障、严重的环保隐患,和未能跟上经济社会发展的制度建设……都在挑战着中国的未来。中国已经打赢了与绝对贫困的战争,但却面临着另一场战争,一场在追求富裕的同时反对不公正的战争。当然,萨克斯的临床诊断并没有告诉我们问题的答案,这需要我们自己的回答,但听取其诊断,学习其诊断技巧,将有助于更好地找到答案。
临床经济学能终结贫穷吗
临床经济学能终结贫穷吗
⊙葛传红,《上海证券报》
政府政策和治理仅仅是贫困国家所面临的一部分问题,差异化的诊断的要诀在于,只有对地理条件、政府失灵和文化因素等具体环境作仔细诊断,才能对问题有精辟理解。贫穷的终结不仅意味着结束极端苦难的状态,更意味着经济进步的开始以及伴随着这种经济发展带给人们的信心和渴望。
近两个半世纪以来,在三次工业革命的巨大推动之下,世界人口和人均收入都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度增长着,正日益创造着一个让世人惊叹的神话:它不仅经常成为环球媒体醒目的新闻标题,而且也是我们每日可看可见的客观实在。从纽约迈哈顿耀眼的写字楼到印度孟买庞大的工业园,从北京笔直宽广的长安街到卡塔尔迪拜市中心的现代化广场──都给世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然而,这一切都无法让我们忽视这个社会不完美的一面。直到今天,仍有六分之一的世界人口被困于贫困陷阱之中,每年都有800万人因极端贫困而死。
世界经济发展模式就如同一场马拉松比赛,绝大部分人在路上被甩掉,只有一小部分能够跟得上,进而受益。由此造成不同人群之间的差别越来越大,彼此距离也越拉越大,这正在日益将世界雕刻为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富人的世界,一个是穷人的世界。人们发现,一方面富人在饕餮鱼翅鲍鱼的清爽,另一方面贫者却在细品红薯玉米的味道。正如英国《观察家报》今年8月的一个版面所显示的:第一张图,是斥资两亿英镑、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英国贵族幼儿园;第二张图,是田埂边满脸泥巴的孟加拉学龄前农村儿童。在这里,贫与富形成了一个残酷的对照。
面对这样的全球难题,250年前的英国经济学家马尔萨斯悲观的结论是,除了战争、屠杀、瘟疫等残酷手段之外将毫无办法。然而,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世界著名的发展经济学家和素有“休克疗法之父”之称的杰弗里·萨克斯教授却没有这样的悲观。相反,他在新著《贫穷的终结———我们时代的经济可能》一书中乐观地宣称,贫穷并非与生而来,人类完全有能力在2025年消灭极端贫困,将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经济繁荣惠及地球上的每一个人。
结束我们这个时代的贫困问题,在萨克斯教授看来,并不是一个预言,而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在过去的20年中,萨氏一直与全世界几十个国家的首脑、财政与卫生官员一道工作。他说自己曾到占世界人口90%以上的100多个国家访问与工作过,从多个角度观察了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对当前全球贫困问题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不仅如此,萨氏还以自己的亲身体验为线索,指点了玻利维亚、波兰、俄罗斯、中国、印度等国家,向我们逐一剖析了导致贫穷的不同成因。
萨克斯认为,要对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更要对症下药,他认为结束贫困的关键在于帮助这些穷人登上发展的阶梯,至少使他们在梯子底层获得立足点,从而使他们可以自己攀登。在萨氏眼中,这个世界可以分为三个发展阶梯,即全世界有15亿穷人,他们要向中等收入阶梯迈进(全球约有25亿人属于中等收入),进而达到富裕这一台阶(全球有10亿人属于这一阶梯)。他指出,如果没有办法踏上发展阶梯,便不能开始其摆脱贫困的进程。
其实,经济发展过程中最困难的是踏上发展阶梯的第一步,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所面临的最大挑战。在过去20多年时间里,萨克斯被多次邀请治疗那些危机横行的国家,他有过在玻利维亚和波兰的辉煌,但也有在俄罗斯遭遇“滑铁卢”的痛苦。从那以后萨克斯成了一个毁誉参半的人物,“休克疗法”顿时也成为一个“恐怖的词语”。实际上,曾经炙手可热的萨克斯在主持俄罗斯“休克疗法”失败之后,行事便转为低调,辞去了很多顾问职务,潜心反省过去的成败得失。从这种角度上来说,本书也可以看作他对自己一生荣辱的回顾。同时,他也发现了发展经济学与临床治疗学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将两者结合起来思考,便石破天惊地提出了他的新哲学———“临床经济学”。
萨氏的临床经济学来自他做儿科大夫妻子的灵感,他说常常在夜里,他怀着敬畏之心看着妻子索尼亚(sonia)快速高效地处理急症和其它复杂病症。萨克斯就想,现在的发展经济学能否像临床治疗学那样准确地对症下药呢?萨氏以为是可以做得到的,就是要实行差异化的诊断,他还形象地说“当你听到马蹄声时,首先想到的是马,而不是斑马”。所以,他认为经济学家要向临床医生一样,需要学习区别诊断的艺术。
可是,长期以来,发达国家将发展中国家的贫穷仅仅看作是政府政策和治理的问题,但萨氏认为这其实并不公平,因为这仅仅是贫困国家所面临的一部分问题,在很多情况下甚至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他认为,差异化的诊断的要诀在于,只有对具体环境作出仔细的诊断,才能对问题有精辟的理解。所以,对于地理条件、政府失灵和文化因素等等都要全盘考虑,防止将复杂问题简单化。难能可贵的是,萨氏以相当大的篇幅分析了国际援助中往往带有的意识形态因素,指出这正日益成为发达国家推行西方政治经济制度的工具,“这一切都对结束全球贫穷问题于事无补,相反还会成为相当负面的因素”。
事实上,这本书是关于如何作出正确选择的总结,即基于真正对人类生命的敬畏与尊重从而能够导致一个更安全的世界的选择。萨氏希望人们通过他的科学研究和实际的顾问工作,逐渐认识到我们这个星球贫困人口形成的真正原因,以便于在望闻问切之后,药到病除,将整个世界带到一个更加繁荣的阶梯。
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贫穷的终结不仅仅意味着结束极端苦难的状态,更意味着经济进步的开始以及伴随着这种经济发展带给人们的信心和渴望,这也是萨氏“临床经济学”内在的雄心壮志。在萨氏学术和顾问生涯中,可能没有比这更有价值的了。同时,这也许是萨氏在对“休克疗法”痛定思痛之后,给予这个世界最好的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