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名访问者过于沉浸于被访者的故事中以至于忘了提问题。在其他一些时候,访问者不得不打断对方,插问某个问题,.有时访问者还必须面对这样的问题:比如时间紧、还常常不可避免地被打断。因此,访谈有时只得在被访者卧室里进行,坐在床上谈(但即使如此,访谈也还是会被打断)。
Rae Andre未因为访谈中产生的此种偏差而将得到的信息看作是低质量的,她认为这些信息反而是对现实更有价值的反映:
如果原本进行这个项目的目的是根据我们的抽样访谈推断出所有人的情况,或者是为了在个人的看法之间进行比较,这些访谈中出现不规则情形就会显示出我们方法上有问题。而事实上,我们这个项目只是为了尽可能多地记录家庭主妇和“家庭主夫”可能持有的各种观点和价值观而已,而在项目的设计中,我们就感到被访对象、访问方式和场合的多样性是有益的。
很幸运的是,她的助手们在报告访谈过程时并没有隐瞒访谈中遇到的这些偏差情形。
对于那些行为为研究者所厌恶的研究对象,女性主义研究者们也采取了这种开放式的访淡法。以Diana Scully的对性行为和女性的看法的研究为例。她凋查了114名因对成年妇女或20岁以下的女孩施暴而分别被囚于弗吉尼亚的7个一级或二级监狱中的强奸犯,这些人都自愿参与这项研究。“向他们提供的问卷长达89页,其中包括……30页开放式的问题,意在深入了解他们对自己、对自己的罪行及对受害者的看法。”
女性主义研究者们更偏爱访谈研究法,不仅在于那些社会科学研究者针对实证主义而提出的关于质的研究法的诸多长处。具体来说,访谈方式向研究者们提供了让对象用自己的语言而不是研究者的语言来讲述自己的想法、观点以及对往事的回忆的途径。就对妇女的研究而言,这一点尤其重要,因为以这种方式去了解妇女可以矫正几个世纪以来对妇女的种种想法的完全忽视,或一向}上男人作为妇女代言人的做法。一些女性主义研究者们在这方面尽了全力,他们仔细记下妇女们的话并对其进行精心分析。比如,Mary Belenky及其同仁采用了“深访/个案研究法”来研究妇女的认知情况。虽然他们也用了一些目的在于检验先前的研究结果的(封闭式的)问题,但其余问题都是开放的。
因为较之检验我们先前的假设是否正确这一点,我们更想听听妇女会用目己的话说些什么,尤其是因为在我们的研究对象中有一些处于弱势的被遗忘了的妇女,很难得有学者来了解研究这部分妇女的认知学习、身份转换以及道德观念等情况。我们采用归纳法,倾听妇女的心声和想法,这样就有可能使我们自己开始听到那些从未被人听到和想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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