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虐狂的定义<br> 使用系统模式来治疗犯罪行为中的女性受害者或解决夫妇间的婚姻危机经常会明确或不明确地表达这样一个观点.女性在维持她们受压迫或从属的状态中与男性(或者文化/社会)是起共谋作用的(参见Benjamin,1990,Temperley,1985等)。这种认为受害者对自己受到的折磨起了一定作用的观点广泛存在于流传甚广的科学神话中。通常人们认为所有的女性都有受虐的心理基础.从而在她们受到的压迫中起到共谋作用。这种解释实际上意味着女性鼓励男性控制她们,因为她们乐于享受屈从于强有力的男性和受折磨带来的乐趣,无论这种屈从和折磨是长期的还是短暂的。<br> 为了理解受虐为什么惟独与女性特征相联系以及从痛苦折磨中享受乐趣的含义,在这一章中,我要仔细探讨一下受虐狂问题。如果受虐狂与女性特征之间真的存在独特的联系,那么这能否为女性在男性的压迫中起共谋作用的说法提供证据呢?我要仔细审视一下这种观点是如何被牢牢建立起来,以至于看起来形成了这种所谓女性共谋的思想。<br> 受虐不是一件“东西”——它是一个心理概念。我使用这个词并非是想要做出一个道德上的或者是轻蔑的判断,虽然这个词在日常用语中的意义,包括一些精神分析家对这个词的频繁使用中的意义与我在这里使用的意义不同。它也被定义为不同程度的性扭曲,处于这种状态的主体通过让自己痛苦而得到快感,或者在性格中希望自己受到屈辱、折磨或虐待。根据前言中的统计数据,就后面一种说法而言女性受虐有一个现成的案例。<br> 在传统的精神分析理论中,受虐狂的概念已经引发了许多令人痛苦的想法,因为这与弗洛伊德的“快乐原则”相违背。“快乐原则”认为人们的行为都会受到“寻求快乐和避免痛苦”欲望的驱使(弗洛伊德,1920,1923,p.159)。出于某些后面还将阐述的原因,人们还有一种将顺从与受虐以及受到虐待控制联系在一起或混为一谈的倾向。还有一个惊人的事实会使这种辩论更加复杂,那就是被称为性受虐狂的人大都是男性,这种人需要经受痛苦才能实现性唤起或安慰(Havelock.Ellis,1937,p.178)。毫无疑问,当受虐狂被用作心理概念而不是生物概念时,就会被看作是一个相对于男性特征的女性概念。<br> 正是由于男性和女性解剖结构和心理建构的熔合,许多心理分析结果在“正常”生活中产生了混淆。因为这个熔合,弗洛伊德被指责为生物决定论者,而且许多人都将他那句现在臭名昭著的“解剖即命运” (弗洛伊德,1990,p.189)作了断章取义的引用,进而指责弗洛伊德。在我解释女性受虐狂以及它同解剖意义上的女}生的联系之前,让我们先好好看看造成这些针对弗洛伊德对女性发展的传统描述指责的原因所在,然后我们再设法用模式理解并重构弗洛伊德所描述的女性发展观。<br> 弗洛伊德的女性发展观<br> 弗洛伊德一生都致力于找出他精神分析理论的自然科学基础,但他同样也认识到生物和心理不可以等价互换。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他最初的生物倾向在他的理论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但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放弃了任何发展精神生物学理论的意图(但事实上并没有放弃这种希望)。然而,他认定精神分析“真正”的目标是解释一个生物体的人是如何成为一个个体的。精神分析成为了我们如何成为男人或女人以及每个人如何主观地进行这个过程的研究。当弗洛伊德说“解剖即命运”的时候,他的意思是男性/女性的区别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显示出来了(因为阳具的存在与否是我们建构一个个体的依据,这也是惟一的一个可以对婴儿进行区分的差别),这种区别说明并确定了个体在社会中的位置。婴儿一出生,医生或产妇的第一个动作主要是通过检查是否有阳物来鉴定婴儿的性别,其他也是一样。<br>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一出生就具有身份。婴儿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这个身份在社会系统中的位置——字面上的意义是说,他/她不得不成为一个自我。这个自我在很大的程度上是由有无阳物的生理差异来决定和建构的。弗洛伊德“发现”每个个体在成为一个自我的过程中都会遭遇许多明显而普遍的心理冲突和创伤,而对这些冲突和创伤的解决就能实现认同。这可能是老生常谈了。我们可以说,有一个普遍的心理(无意识)为了帮助个体成为一个自我或主体而提供了这些创伤。从这些创伤中发展出来的心理对大多数人来说在文化上与他们的生理解剖是一致的。拥有阳物的人长大后成为男人,并且具有了男性心理,而没有阳物的人长大后成为女人,具有了女性心理。所以弗洛伊德所说的“解剖即命运”,指的就是这样一个具有生物和无意识心理因素的文化上的复杂语言交互过程,男孩/女孩/儿子/女儿/兄弟/姐妹,这看来没有什么个人选择的自由。<br>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