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先生校碑,最大的特点还是学问的融会贯通和书法研究的紧密结合。一般临习书法者观碑,多意在书法而不注意文句。先生则文意、史实、典故、用语修辞乃至音韵等都注意到了(集王兴福寺碑、龙藏寺碑)。草书则旁注楷字,诗文则校订版本(张旭肚痛帖、彦修草书诗),典故则注明出处。很多评论,直接从文字演变与书法体势的关系,讲到书法史及临学前人必然出现的问题(跋范式碑)等等。这些见解的独到之处,是从任何书本上找不到的。特别是一些观碑和学书的经验总结,如《龙藏寺碑跋》:“近每习唐人楷法,以墨迹之点昼使转,推证此碑笔意,真有顿还旧观之乐”。即先生论书绝句所说的:“学书别有观碑法,透过刀锋看笔锋”。这对于那些按模脱墼地要写出。“枣木板气”或碑刻风化残损后的“金石气”,特别是一些六朝碑的三角点、方头画的学书者,无疑是当头棒喝;而对于那些所谓“碑学”(实际上是学碑)书法家如包世臣、何绍基、康有为等关于书法的迷惑,可以说是指路的明灯一盏。<br> 至于先生的临帖,这里看到的基本是先生早已形成了自己的体势风格后的作品,已经完全脱离了“规规于形似”的入帖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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