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残忍其命,必将曰:“天主生此菜薪以凭人用耳,则用而无妨。”我亦曰:“天主生彼鸟兽,以随我使耳,则杀而使之,以养人命,何伤乎!”仁之范惟言:“无欲人加诸我,我勿欲加诸人耳。”不言勿欲加诸禽兽者。且天下之法律但禁杀人,无制杀鸟兽者。夫鸟兽、草木,与财货并行,惟用之有节,足矣。故孟轲示世主以“数罟不可入湾池”而“斧斤以时入山林”,非不用也。
中士曰:草木虽为生类,然而无血无知觉,是与禽兽异者也。故释氏戕之而无容悲。
西士曰:谓草木为无血乎?是仅知红色者之为血,而不知白者、绿者之未始非血也。夫天下形生者,必以养;而所以得养者,津液存焉,则凡津液之流贯,皆血矣,何必红者?试观水族中,如虾如蟹,多无红血,而释氏弗茹;蔬菜中亦有红液,而释氏茹之不禁;则何其重爱禽兽之血,而轻弃草木之血乎?且不杀知觉之物,以其能痛也已;我诚不欲其痛,宁独不杀,即劳之、役之,将有所不可。凡牛之耕野,马之骖乘,未免终身之患,岂伊不长有痛乎?较杀之之痛止在一时者,又远矣!况禁杀牲,反有害于牲。盖禽兽为人用,故人饲畜之;饲畜之而后,禽兽益蕃多也。如不得之以为用,人岂畜之乎?朝捐不急之官,家黜无能之仆,而况畜类乎?西虏惧食豕,而一国无豕。天下而皆西虏,则豕之种类灭矣。故爱之而反以害之,杀之而反以生之。是禁杀牲者,大有损于牧牲之道矣。
申士曰:如此则斋素无所用耶?
西士曰:因戒杀生而用斋素,此殆小不忍也。然斋有三志,识此三志,滋切滋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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