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读片段
节选:卷一一 老妇的栖身之家
古人也曾说过,美女是斩断男人性命的斧子。正如凋谢辞枝的樱花,到了晚上就成了委地之樵一样,有色有香的年轻人也是不久就迎来人生的夕阳,于是付诸荼毗,化为一缕清烟。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的命运。但是,仿佛一个早晨突然袭来的狂风把无罪无衍的花吹得一片凋零一般,年轻人因沉溺于色情之路而夭折的人也是有的,再也没有比这类人更愚昧无知的了。可是,人世间如此愚昧无知的人却从来也没有断过。 一元重始,一向视为可以预卜一个人一年之间时运如何的正月初七,我因事去了京都以西的嵯峨。 似乎预报春天将到一般,梅花的花蕾初绽。当我渡过以这种梅花而知名的梅津川时,遇见了两位穿着入时的男人。其中一个一副慵懒相,脸色苍白,因酒色过度而憔悴已极,简直使人难以预料此后他还能活多久,似乎不久就要夭折,把户主的权力上交给老一辈人。这人的最大愿望是:“我从来没有什么不遂心的事,如果说还有更高要求的话,惟一的就是希望我的肾水像这河水一样永不枯竭。”他这么一说,和他同路的另一个男人吃惊地说:“我却和你相反,总是想,没有女人的国难道真的没有?到那没有的女人的国娶,充分享受安安静静的生活,使宝贵的生命绵延久远,眺望这变幻莫测花样繁多的世相。” 这两个人对生死的看法截然相反,但都是错的。人的寿命有长短之别固然是肯定无误的,但这两个人追求的是现在仍未做完的梦,好像在梦中交谈。这时,两人随便谈笑着摇摇晃晃地走上靠河沿是一条土道。防风河小蓟已经萌芽出土,但他们却毫不怜惜地肆意践踏,朝远离人烟的北边山背阴处去了。看他们这番举动,我不由得萌发了好奇心,便跟踪而去。在红松群生的树林里,尚未抽芽的胡枝子结成的篱笆稀稀落落。筱竹编的门扉上,有一个让狗任意钻进钻出的洞,那洞口已被钻得零乱不堪。院子深处是借自然岩洞搭起一面坡屋檐的屋子,安安静静。檐下长着萱草。长春藤依旧挂着恋枝未落的叶子,常驻去年的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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