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在往上爬升,森林萎缩在一起,在转过一个大弯道时,本田车的前灯光柱扫过车侧边的山坡,坡上黑沉沉的树丛中有高大的云杉和松树。很可能不久还会看到红杉。
齐娜用力踩着油门。在记忆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开车超过限速。她从来没有因为交通违规而被罚款;现在要是有警车追上来罚款,那真是谢天谢地。从没受罚的驾驶记录可以说是她处事总是遵循着适度原则的结果,这个原则同样适用于她平时开车的速度。从别人遭受的车祸情况来看,平安无事是与谨慎适度紧密相连的,而她迄今为止的生活过程可谓就是挣扎生存的过程,就像修女的一生可用信仰一词来概括,政治家的一生可用权力一词来概括一样。她几乎从不喝超过一小杯的葡萄酒,从不吸食毒品,从不参与带有危险性的体育运动,饮食保持低脂肪、低盐、低糖,不与声誉不好的邻居来往,从来不发表激烈的观点,平时始终保持平淡,不引人注目——这一切都是为了求得太太平平,安稳地过日子,能够生存下去。
尽管备受惊吓,她还是躲过了前几个小时里的两场劫难。杀手甚至还不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她成功了。她自由了。这场噩梦结束了。现在讨巧、聪明、理智的做法——按她齐娜的一贯作风——是让他跑,让他开着车跑走,而她把车停在路边,让尽力克制着的浑身颤抖痛痛快快地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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