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美国当代诗歌呈现出的惊人的表面性,即无深度性。意义的悬置使得诗歌全部浮在语言的层面之上。如阿什贝利,其诗往往将不同语境的事物嫁接在一起。他选择的不是一种单向度的意义,而是包罗万象的意义,一个意念迅速被其他意念不断置换,或强行扭转到另一个方向,诗中充满了互否与悖谬。再比如本书未能收入的“语言诗派”,如查尔斯·伯恩斯坦的《时间和线》,就是在单词“line”在不同语境中的具体含义,如“直线”、“唇线”、“线索”、“衣服的底边”、“路线”等之中变换、联想,组成句子。而安德雷·考德拉斯库的《反对意义》简直就是意义消解的一份宣言,伦·派德盖蒂在《路易斯安娜·帕西》中,也宣布了词语的含义在现代社会中的稀薄以至消失,声称“最伟大的词是没有意义的词”。
零碎性(片断性)。伊哈布·哈桑说过,“后现代主义者只是割裂联系,他们自称要持存的全部就是断片。他们最终诅咒的是整体化——不论何种的综合,社会的、认识的、乃至诗学的。因此,他们喜欢组合、拼凑偶然得到的或割裂的文学对象,他们选择并列关系而非主从关系的形式,精神分裂而非偏执狂。”片断性的例子如罗伯特·克里利结结巴巴小浮雕式的诗、奥尔森的诗。特德·贝里根发明的“列清单”的方法,使诗成为反对资本主义社会有组织遗忘的咒语,如他的《死去的人们》。再如大卫·特里尼达德的《会见至尊》,中间一口气罗列了几十个流行乐队组合的名字。再如玛琳·欧文的诗,诗行不用标点,而改用空白间隔,使诗呈现一种把词语泼洒在纸上的感觉,颇有波洛克绘画的意味。
非原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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