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爵士去世后,弗吉尼亚随家人迁居伦敦的布卢姆斯伯里。
然而他们令人难忘,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可以用感隋来分析他们。六页普鲁斯特的作品,其中包含的情感比整部《埃勒克特拉》都要复杂和丰富。埃勒克特拉和安提戈涅①打动我们的是不同的东西,也许是更感人的东西一那就是英雄主义本身,忠贞本身。尽管有种种艰难和辛苦,我们就是因这些品质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希腊人所吸引;这里可以找到坚实的、不变的、最初的人。激烈的情感才能驱使他采取行动,但一旦受到了死亡、背叛或其它原始灾祸的刺激,安提戈涅、阿贾克斯和埃勒克特拉就会采取我们自己受到这样的打击时也会采取的做法;这也一向是每个人都采取的做法;因此我们理解了他们,比理解《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人物更容易,更直接。前者是原型,而乔叟的人物是人类的不同变异。
当然,这种种男男女女的原型,这些雄赳赳的国王,忠实的女儿,苦命的皇后,游荡过了几百年都没有挪动地方,总是出于习惯而不是激动用同样的姿势绞着衣裾,是世界上最乏味的东西,最令人丧气的同伴。有阿迪生、伏尔泰和一大连串其它人的剧作为证。但是到希腊文里来和他们见面吧。即使学者们告诉我们,索福克勒斯素以含蓄和技巧娴熟着称,他的人物仍然是坚决、不依不饶、直截了当的。我们觉得他们的言语掰下一块来就能使海洋和这出可敬的剧本中的海洋都变了颜色。我们在这里同他们相遇,此时他们的激情还没有被磨得千篇一律。这只夜莺的歌声回荡在整个英国文学的世界,而我们则在这里倾听着它以自己的希腊语歌唱。奥尔菲斯头一次以诗琴的旋律吸引了人和兽来追随。他们的声音高亢清越;我们看得见那些毛茸茸的古铜色身体在阳光闪耀的橄榄树林间玩耍,而不是在大英博物馆黯淡的走廊里,在大理石座上摆着优雅的姿势。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