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前,在八月里的令人窒息的一天,里赫特霍芬飞行联队的轰炸机从早就悬在城上。实际上它们有多少架,它们轰炸了多少次,飞去又飞来了多少次,是很难说的。不过据观察者计算,在一天当中城上共计有两千架飞机。<br> 城市在燃烧。.它烧了一夜,第二天又整整的烧了一天一夜,虽然在大火的第一天,战事还在离城六十公里的顿河渡口进行,不过正是从这场火起才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斯大林格勒之战,因为德方和我方——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从这一分钟起都看见了斯大林格勒的火光,于是交战双方的全部军事计划后来都像受磁石吸引似的,被吸引到燃烧的城市来。<br> 第三天,火灾渐渐平息下去的时候,斯大林格勒城里便有着那种特别的、难闻的烧迹的气味,后来在整整几个月的围城中,这气味也没有离开它。燃烧的铁、烧焦的树木和烧坏的砖头的气味混合成一股麻醉性的、难闻的、刺鼻的气味,煤灰和灰烬很快地沉落在地上,但是只要有一阵微风从伏尔加河上吹来,这种黑色的尘埃就沿着烧光的街道旋卷起来,那时又觉得城里是烟雾弥漫的了。<br> 德国人继续轰炸,于是斯大林格勒城里又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爆燃起新的、然而已经不再吓人的火。大火一般是比较迅速地结束,因为烧了几所房屋以后,火头很快地烧到以前已经烧光的街道上,它找不到养料便熄灭了。不过城市是那么大,所以总有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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