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平稳地晃荡,后来又同样模糊地觉得头顶的星空也在浮动,接着,这两种感觉就混在一起了。毛茸茸的、没有眼睛的黑暗,从四面包围起来;飘来了清新的、又像用酒浸过的那么强烈的针叶和腐叶的气味。他对这些如此小心平稳地抬着他的人们起了一种默默的感激之情。他想跟他们交谈,但是只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就又昏迷了。密契克第二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白天。艳丽而慵懒的太阳在烟雾缭绕的松树枝头若隐若现。他躺在树荫下的床上。右边站着一个直僵僵的、瘦长的男子,身穿医院的灰罩衫;左边是一个文静温柔的女性的身姿,她俯身在病床上,两条泛着金光的亚麻色大辫子,从肩后滑到前面。这个文静的身姿——她的迷茫的大眼睛,柔软的发辫,温暖黝黑的双手,——首先给予密契克的强烈印象是一种没有目的的、然而是无所不及的、几乎是无边的善良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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