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声地问她:“摔疼了吗?”她觉得不好意思,只说:“我想回家睡觉了。”学校大门早就关了,只有建筑工地那儿的矮墙可以翻过去,他自告奋勇去探险,还没翻过墙头,值夜的老头就大喊起来,他俩吓得拔腿就跑。
开学后没多久,她就收到了他的第一封信。在信里他们无所不谈,可其实也没谈什么,无非是最近看的一本书或者一场电影。她记得有一次她读了徐志摩的诗集,深有感触,便给他夹叙夹议地写封信。去寄的路上,同学递给她一封他的信,竟也是谈徐志摩。那一刻的心情,除了高兴以外,好像还有些别的什么,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大清。
上了大二以后,他们的通信渐渐疏落了。也许是因为忙,也许是因为诱惑太多,也许只是因为太年轻,不知道真正该珍惜的是什么。等她发现好久没有收到他的信,而赶紧寄了信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他没有回信。等待的心情像火焰一样,烤得人焦灼不安,也渐渐被时光的流水浇熄了。
第二年的圣诞节,他忽然寄了一张贺卡来。她踌躇了很久,不知该不该回。她不是不想重新恢复与他的友情,却又不明白他的心意,毕竟是过去了这么久,他会不会只是偶然想起,随手寄张卡呢?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而她又反应得太热情,会不会被他嗤笑呢?还是太爱自己、太怕受伤吧。时间是经不起迟疑的,贺卡的季节轻轻过去,他和她从此云自高,水自流。
她从此很少听说他的消息,却还是常常地会想起他。她也想过要去找他,但是越往前走,她越明白,没有人能回到从前。
而他已是她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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