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春夏之交,我曾经中断写作,在那一段低迷的日了里,我迷上了刻纸。工具材料都很简单:包相纸的黑纸和小学生削名笔的足刀。
有两幅画一下子吸引了我:一是弗鲁贝尔的《天鹅公主》,另一是莫罗的《幽灵出现》。前者是弗鲁贝尔的“天魔”系列画之一,后者则是关于莎乐美与施洗约翰的宗教题材画。首先抓住我的是天鹅公主那双奇特的大眼睛,那眼睛里似乎流动着极美丽又极恐惧的死亡阴影,造出这样的眼睛的画家大抵是恶魔缠身的人,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我对本书策划唐朝晖说,要把此书做得图文并茂,美到极致,令人爱不释手,要精心构架整个布局与细部,令整本书如同一匹丝绸,色泽明暗交潜,如同月光下的水一样柔滑凉,撕开它,就会出现裂帛一般断裂的声音,从中显现出美丽和山谷和云朵,那些漫天翻卷的花纹,像葡萄叶,像鸟,像银箔,那是一种高级的美,枯澹的美,无法描摹的美,令人叹息与感怀的美。雅俗共赏、令绝大多数人欣赏的美,货真价实、在商业主义神话时代中能够保值甚至升值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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