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面对的客观条件是怎样的，你都必须选择也能够选择。选择就有你的人生，不选择就没有属于你的人生。你的人生是从你能够独立选择的时候开始的。当你第一次拿着压岁钱到商店自己为自己挑选玩具的时候，你的人生就开始了。至于你是拿着一千元到高级商店里去选择一件高档的玩具，还是拿着十元钱到小商贩那里去选择一件低档的玩具，对于你并没有本质的差别。你都能体验到自我的存在，都能感到自主的快乐，外部的世界都开始以丰富多彩、新鲜美好的面目出现在你的眼前。在你选择的时候，那些不在你选择范围的东西也构不成你人生的缺陷。牛顿不以他没有发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而成为有缺陷的物理学家，杜甫不以他没有成为爱略特那样的现代主义诗人而成为有缺陷的诗人，李四光不以他没有发现治愈癌症的方法而成为一个有缺陷的地质学家。同样，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你根本无法选择的那些人生道路也构不成你的人生缺陷。一个人的人生是在你能够选择的范围之中构成的。在你一生的任何一个点上，即使在最严峻的客观条件下，仍然会有各种不同的可能性供你选择。你的人生，就在你的不断展开的可能性的范围中形成。在这个范围中，你要选择，并且必须选择。关键是你选择什么，怎样选择。在这个范围中，你仍然可以选择外部世界的东西，你仍然可以从钱、权、名的角度进行选择。这样，你成了一个务实派。你永远把眼光盯在你可以得到的利益上，并且你也知道如何得到自己的利益。由于你的这种务实风格，你可能成为你那个环境中的成功者，成为你那个时代的“当代英雄”：有钱、有权、有名。但即使这样，你获得的仍然只是一个外部的人生，你每一次的成功都会获得刹那的喜悦，但这些喜悦都是短暂的，过后在你的心灵深处积淀的则是痛苦和羞愧。当你自己回顾自己的一生，你发现的是一个庸俗不堪、自私狭隘的自我，一个为金钱、权力、名声而不惜卑躬屈膝、阿谀奉承、蝇营狗苟、结党营私、出卖良心的自我，你的这些品质助成了你的成功，但却没有构成你的光明磊落的人生，别人可能羡慕你、牵挂你、赞美你、颂扬你，把你当成一个英雄、一个天才，你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尊重你自己，在内心深处，你鄙视自己，看不起自己，无法从自己的成功中获得真正的精神愉悦。你选择的不是外部世界的东西，而是你精神体验中的东西，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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