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真小,飞机起飞一个小时,就在法兰克福机场降落,好像是做了个抛物线运动。我的朋友吕逸文和王永夫妇俩来接我。他们俩来德国已经十多年,算是德国通。德国的天气比英国的热得多,稍稍觉得有点燥,还好,不算过分。车在高速公路上开,妈像德国有很多森林,英国则有更多草地。飞机上望下去,德国是被森林覆盖着。欧洲大陆几乎全被森林所覆盖,而英国则有无比多的草地。这大概也算英国的特色的一大注册商标吧。他们家所在的小城叫什么巴登,德国有好多这巴登那巴登的,意思就是什么温泉。那座小城离机场赶也不着急。这座小城是德国万万富翁比例最高的城市,不幸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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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旅游,不由想到的就是青山绿水、异域风情,以及畅游其间,体验另一种人生和感受的旅人们。的确,在旅途中,我们似乎可以抛开惯有的生活与环境,重活一次,享受自己梦寐以求的生存状态,宁静、安详、平和,或是激越、冒险、刺激。旅游,因此成为现代人放松身心,调适生活的最佳休闲方式,并显出愈演愈烈的势头。但是,除了少数有钱、有闲阶级,能毅然决然背起行囊畅行天下外,我等凡夫俗子所谓的旅游,大多也只能是屁颠屁颠地跟在手执小黄旗的导游后边,一路小跑,流窜于各个人头攒动的景点名胜之间。这个被人们赋予了太多理想色彩与精神内涵的休闲方式——旅游,在现实面前大打折扣,显出更为真实、尴尬的一面。
游历甚广的刘彤,以颇为新鲜的视角和感受记录下了旅途中的各种见闻,带来了另一种有关旅游的体验,这就是《我们去看海》中的14篇游记。
游记是中国传统抒情文学中的主打项目,常见的套式不外乎风花雪月中借景抒情,天地苍茫间直抒胸臆。看刘彤的游记,尤其从女性作者的角度出发,倒有些意外。她的文字,少了常见的小情小性,多了些在自然和生命的真实状态中对人生百态的调侃与幽默。这或许和她长在成都有关。成都发达的市民文化与川菜的麻辣鲜香,似乎都体现在了这个小女子干脆利落、活色生香的文风中。
曾有人打趣说,恋爱中的男女若想了解对方,最直接的办法是结伴出游,因为在旅途劳顿中,人的生活习惯与本性经常会暴露无余。据说此法屡试不爽。刘彤的游记,还真为我们提供了这方面的素材。她擅长描写人在旅途中的真实状态,且入木三分。《南行记》的主角是一群参团到东南亚旅游的中国游客,其中有老板、马仔、律师、乡镇干部、记者,虽是鱼龙混杂,关键时刻一样生猛,占座挤位争看人妖表演,用餐时风卷残云一扫而光,每逢景点必立此存照。种种尴尬、狼狈的场景,让读者联想到曾有过的经历,暗自窃笑,自己也不过是这各色人等中的一个。参团旅游如此不堪,作者自己策划的欧陆之游也不过尔尔,对自助游持美好愿望的人而言无疑当头一棒。名胜景点的程序化观光,路边咖啡馆附庸风雅的小息,最有趣的是在参观意大利著名的乌菲齐美术馆时,还乘排队等候入馆的间隙跑出队列购物。当真是有中国特色的游客。
旅行,不过如此吗?还好,刘彤虽说是个俗人,却也是个有精神追求的文化人,她的旅途终究显出一丝令人回味的亮色。在《轮子上的英国》一篇中,我们跟随刘彤乘坐火车、地铁、公共汽车,在阴冷多雾的天气里穿行于灰暗逼仄的城市之间,感受等级森严泾渭分明的城市分化;身旁是刻板乏味的白领绅士、穿着小礼服参加花园茶会的少妇、推着婴儿车的十六七岁的年轻母亲;消磨旅途的惟一方式也只能随大流——读书看报。在路上的各种生活细节与人物众生相,勾勒出英国世俗生活的轮廓,满足了读者望梅止渴的好奇心。而与之对应的《英伦雅事》,则选取了伦敦几处典型的文化场景:众多免费开放的博物馆、满目可见的书店报摊、演出频繁的歌剧院,对文化、艺术教育不遗余力的普及、倡导,使人不由叹服,这个文化大国的确有其值得骄傲的资本。作者在日常生活的“上半截”和“下半截”中,寻找英伦社会的概貌,旅行的意义在此有了着落。
全书读罢,一个市井化、生活化的刘彤出现在我们面前,连带着她世俗平淡,也是鲜活有趣的种种游历。我们或许有些郁闷,旅游,不过如此。但也会感觉亲切、熟悉。在刘彤和她的书里,我们隐约触摸到了自己真实的生活和平凡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