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走了,回北大去了。
高山返回北大时,南大的信也跟着而至,他带有点不解和担虑地拆开:
高山:
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现在有一个问题迫切需要你的帮忙,妈缝在我夹衫里的那叠钱取出来后该放在哪儿。
那么多的钱该怎么花?……
高山看到这封信后哭笑不得。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何时才能成熟?但不管怎样,他还是立即回了一封信。
在大学里才与新同学相处几个星期,苏杭的室友们就知道了她在远方有个男朋友,因为她每隔两天就要写信,同时每隔两天就要缠着班长早早地去开箱取信,然后从班长手中快乐地抢过一封写有“北大地理”这一地址的来信。后来,班长耐不了她的三天一缠,索性把信箱钥匙给f她,于是苏杭成了全系最尽职的取信员。
美丽的大学生活里也有感伤的时候,譬如一人独处着想家、想亲人、想高山时。
中秋节到了,这是苏杭第一次在异乡过中秋。凝望着天上遥远而透凉的月亮,几分孤寂,几分寥落,还有几分无奈一道向她柔弱的心中袭来想找个人说话,可是高山又不在身旁。无助地环顾四周,全是清寂的月光和陌生的面孔,于是,一串眼泪忍不住从她眼里滑落下来:高山,苏杭觉得孤单了,苏杭在远方思念你,你呢?你也一样在远方思念她吗?月明星稀的中秋之夜,高山当然也在思念她。不然,他怎会在学校的电话亭里耐心地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才最后打通了苏杭那栋楼的电话?
“杭,杭!”听着高山的呼唤一声声地从话筒里传出时,苏杭一霎间泪流满面。
“大学一个月里,过得好吗?”
“不好。”苏杭哽咽。
“怎么不好呢?”高山柔声地问。
“想你。”
“哦——”高山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刚进大学时,也非常非常地想你,一种很甜蜜也很痛苦的思念。”
“那你怎么办?”
“怎么办?看书呗。通过看书来转移注意力。”
“那你现在——不想我了吗?”苏杭担心。
高山轻轻一笑:“怎么会不想?只是因为思念习惯了,所以想你时,心是平平静静的,不像以前那么如巨浪翻滚的。”
苏杭听了,撅撅嘴,不说话,说句实话,她不满足于高山这样的回答。她希望高山思念她时总是伴着甜蜜和痛苦的,尽管这个希望有点自私。
“我说过,在大学里,你肯定会有孤单时候的;这时,一切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调节。”高山又说。
苏杭含着泪,仍然不说话。这又不是她们愿意听的——太理智了,太刚性了,太教育化了,如果高山轻轻说句“要不要我请几天假来看你?”那她的感觉肯定会好受多了的,尽管她自己也不赞成他请假来看望她。有时候,口头的、不真实的、安慰性的话语真的就是能给人满足啊!
“杭,坚强一点,好吗?”见话筒这边久无反应,高山便这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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