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假如不闹得不可收拾,就绝对没有解决的办法。好像人们常常说的“大乱必有大治”。从这个角度上说,汪家快要发生的事情不能不说是件好事。妖精要搬来汪家住,这件事情把两个月来汪家大大小小的故事情节统统地推向了最高潮。以前,妖精曾来过汪家一次,就是羞辱少君的那回。现在想来,她可能是想打探一下将来的生活条件是如何的,熟悉环境嘛。她为什么要搬过来?借用流行烂了的一句诗:“大肚子是大肚子的通行证,软弱是软弱者的墓志铭。”
汪岩还是那么一脸严肃地走进家门,少君事发以后,他的那些愧疚感就莫名其妙地一扫而空了。他的手牵着那个妖精,说:“这是安丽莎。你们可以叫她莎莎。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在这里住了,我想我们可以当一家人一样地相处。你说是吗?”汪岩的眼角迅速又冰冷地瞥过少君和她妈妈,小心翼翼地把安丽莎安顿到沙发上坐稳。然后又以一种不屑一提的口吻介绍其他人,“这是我太太,杜秀。这是我女儿,汪少君。还有这是家里的小保姆,你叫她小丽就可以了。没什么事,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楼上第二间是你的。小丽,带安小姐上楼。”汪太太听丈夫介绍自己的时候,心头一颤。这么多年她一直只以汪太太的身份见人,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名字叫杜秀。而他为什么今天介绍自己的时候,要用自己本来的名字呢?难道是害怕“汪太太”这三个字眼儿会伤害这个妖精吗?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的,汪太太一向不把事情想得太多,想不清楚,
也累得很。那个妖精撑着腰上楼,还不忘给楼下的汪太太使一个媚眼,汪太太一阵冷战。
“你们不要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反正那么多屋子空着,让她来住住又怎么样?”汪岩说,“她是做小姐的,怀孕了也没个人照顾。怎么说也是我的骨肉,我忍心看她怀着我的孩子处处找罪受吗?你们也得包容一些,少给她脸色看。作为我们汪家的太太,是要有涵养和风度的。我的话都听见了吗?那我就上楼了。”“妈妈。”少君悲哀地拖长了语调叫妈妈。而汪太太此时还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怨妇表情,她也许习惯了忍受,或者是还没有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妈妈,那个妖精要住在我们家里,或许还要用你的浴缸、你的洗发水,和你一个桌子上吃饭,说不定你今天用的筷子就是她昨天用的。妈妈,她还要和你抢爸爸,你懂不懂啊?妈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少君一边摇着妈妈的身子一边说,声音越来越大。汪太太无奈地看看女儿,使了个眼色,小声说了句:“嘘,小声点,别让你爸爸听到。”少君对爸爸的憎恨达到了极点,以前对爸爸的爱一下子全部成为年少不懂事的产物。她为自己有这么自私的爸爸感到可耻,而以前她爱的爸爸只是她把想像中的优点全部加在爸爸的身上而已。比如,她希望爸爸是勇敢的,那么爸爸在她眼中就是那么的勇敢:她希望爸爸和妈妈是恩爱的,那么爸爸就对妈妈很好很爱护。一瞬间,少君发现这些都是错觉。不,这不是一瞬间的事情,是很久以前积压在心里没有思考的事情。少君觉得现在最可怜的人要数妈妈。
汪太太蜷在沙发的一角哭泣,她一直忍受着丈夫所有的行径,只是想维持这个家而已。或者说,她渴望一种假想的圆满,她只要在想像中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做好饭、幸福地等待丈夫回家的女人就可以了。也许这个等待的时间很长,但她可以自欺欺人地甜蜜等待,就是要这么表象的幸福。现在,这些都破灭了,那个女人会在家中行走,她会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自己所有假想的东西的的确确毫不留情地成了一个假想。事实也许比想像更糟,每天总会有D罩杯的胸罩以及镂空的内裤在汪家人眼睛里迎风招展。这种行为艺术给少君太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在几年后看到一部美国大片,当几个大兵讨论一个E罩杯的女人时,就不可自抑地想起那个迎风招展的东西,并用尽想像力地去想像一个E罩杯的女人该是怎么一个恐怖的景象。就在看完电影的几天后,少君看到了一张网上的幽默图片:整个纽约城被一个巨大的胸罩笼罩起来,少君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胃里一阵痉挛。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而当时,家里的确是被那个黑色的巨大的胸罩覆盖着,还有一股阴飕飕的风。这种场景无须着墨,在港台电视剧里已经演绎尽了,不禁让所有的描写都有雷同的嫌疑。小丽的一句话概括得很到位:“家里天天都演戏。”汪先生并没有因为妖精的到来而改变一些脾性,依然是成天不着家。这多少让汪太太心里的委屈小了一些,要是他立马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成了好好先生,那她可能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事实上,这基本上是自慰心态作祟,要是汪先生在家的话,那小妖精也不会那么嚣张。在这种环境下,汪太太已经收回泪水了,怎么也不能在情敌面前暴露弱点,让她得意,取而代之的是成天捧着本《玩偶之家》和《安娜·卡列尼娜》阅读。这两本书是她的闺中密友介绍的,据说可以增加女人的勇气,看完以后会觉得天空豁然开朗。果然,书看完后,汪太太似乎有些转变,而且红光满面,某一秒钟甚至激动得坐起来,觉得明天一定可以遇到他。汪太太开始拎着手提袋在各种她想像中可以遇到他的地方行走,当然都空手而归。很多次少君都想终止妈妈这种愚蠢的、带点神经质的做法。可是,转念一想,总比什么盼头都没有,一天到晚在家看妖精脸色要好。这种没有规律的生活终于被一个梦终止了,某天晚上,汪太太做了一个关于桃树树干断了的梦,她认定这是她和他没有缘分的预兆,因为,他们以前曾经在一棵桃树下休息过。少君试图从弗洛伊德那里得到解释,终于得到一个牵强的说法,前一天里,妖精悬挂的
战旗是桃红色的胸罩,并且有很多文学作品里把完美的乳房比作肥硕的桃子。
不管怎么样,汪太太没有离家出走也没有卧轨自杀。少君一直想,妈妈没有做出其他选择的原因是她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最终选择了一个最中国化的解决办法——回娘家。尽管娘家是一个相对的概念,现在的娘家只剩下一个妹妹和妹夫,而且和真正娘家的那个乡村隔了十万八千里。
汪太太当然没有在女儿面前把这件不太光彩的事真实地表达成“回娘家”,她是说她想去南京的妹妹那里散散心。那种表情似乎表示,她对自己的丈夫还有一线希望,企图通过这次“散心”来引起丈夫的重视,最好像乡土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丈夫低声下气地把她从妹妹家里接回来,然后她开始趾高气扬。想到这里,她又继续想,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五颜六色的战旗统统扔到垃圾堆里。想到这里,汪太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些欣慰的笑容,继而对少君说,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能再给家里惹什么祸事,特别是和阿维的事还是告一段落的好。说着说着,汪太太开始担心,她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非要少君
和她一起走不可。少君微微笑着说:“你不是散心嘛?过几天就回来了,我天天都要上学,还能做什么啊?”也是也是,汪太太似乎被女儿这几句话迷惑住了。假如要好好地分析一下这个女人,她必是个唯心主义者无疑,她所要的一切只是一个借口,或者说她只追求心理上过得去。其实就是这些内容,汪太太整整和女儿说了一夜。从她开始打定主意要去“散心”开始就一直在说,边收拾衣服边说,边睡觉边说,边化妆边说,边等飞机边说。直到快上飞机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应该盼望一下丈夫会来挽留她,马上换了一副哀怨的表情。其实她根本就没和丈夫说,希望气赌得彻底一些,现在又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家里留些要走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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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里除了一片荒之外,还有,点点惊喜。
毕竟又要出版一本火爆的书了
两年来,梦里呼它千百遍
值得高兴的是,我又有机会造福于读者了。
这里面有艰辛,也有感激之情,
与杉娃谈合约真的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哟.
作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出版策划人,
我确实为自己庆幸过,喝彩过,
同时更让我对畅销书有了深一层的体认。
原来.好书与读者的心是患息相通的,
从所反馈回来的讯息看,
网络小说已经成为俊男靓女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亦充当了其引导者的角色,自己当然也获益不少,
但更深信,我不是惟一的,读者对我的亲睐,
那是他们对我辛勤工作的一种最好的奖赏.
或者说,我的热情已经变成美好的事了,
这本《爱是生命的舞蹈}理所当然也不会是例外,
作者的细腻与纯情,浪漫与悲怆,才使我坚定了信心:
作为“网络经典小说”第2本,这是它最佳的位置。
除此,红肿的双眼、晶亮的泪水则是它最好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