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英正了正头上的鸭尾巾,把外衣甩掉,紧了紧十字袢,提了提靴子,来到大钟前,骑马蹲裆式往下一蹲,双掌往前一探,就捺到大钟上。胜三爷舌尖一顶上牙膛,使丹田一粒混元气。就想推钟。
周围所有的人都急坏了,尤其是胜奎,他知道老爹爹年过花甲,这么大岁数要推千斤重的大钟,岂是儿戏的。把胜奎急得搓手跺脚。
黄三太心说:非把我师父累坏了不可。但是,他又知道师父的脾气,说一不二,因此不敢多言。
元通和尚在一边暗笑,心说,老匹夫,你推吧,无论推得倒、推不倒,都没有你的便宜。
单说胜英舌尖顶上牙膛,一用一粒丹田混元气,喊了一声:“倒啊——咳!”
要说胜英真够个英雄,要不能叫昆仑侠!这昆仑,就是力大无边的意思。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员猛将,要多大劲,有多大劲,现在别看上了年纪,他始终没把功夫扔下。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胜英不得不拼出老命,他把所专的劲都使出来了。就见这口钟摇了摇,晃了晃,就像人喝醉了似的,向后一仰。胜英继续使劲,只听“咣当当……”终于,把大钟推倒。
两旁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好神力啊!”
可是,胜英已累得眼发花,胸上发热,几乎瘫软在地:
就在这一刹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钟是倒了,可是,在钟下却扣着一个人。这个人瘦小枯干,满脸皱纹,两道白眉毛通两鬓,一对小红眼珠,塌鼻子,三尺多长的花白胡须在脖子上缠着,锃明瓦亮的大脑瓜子,小胳膊小腿小脚丫,看起来像个小人国里的人。
就见这个人手里边托着一张弩弓,弩弓已经上满弦了,上面有一支弩箭。钟倒了,他正好与胜英面对面。冷不防,这小人对着胜英的咽喉,“啪”就是一箭。
胜老侠客看得清楚:“哎哟!我命休矣。”只见老侠客急中生智,脚尖点地,腾身往空中一纵,蹦起有一丈多高。这支箭从鞋底下就飞过去了。
胜英的身后站着飞天玉虎蒋伯芳。蒋五爷看得清楚,他赶紧往地下一趴,这支箭从耳边掠过。蒋伯芳是躲过去了。只听后边有一人喊了一声:“哎呀!”“扑通”一声便摔倒了。
胜英和小弟兄们甩脸一看,都吓得容颜改变。原来这支箭正射在神力王的肩头上。由于这支箭劲太大,把神力王就打了个跟头,从台阶上摔下去,顿时不省人事。
王府门口顿时大乱。胜英赶紧招呼人把王爷抬到里边去。就在这混乱之际,元通和尚提起大钟,带着“小人国”挤进人群,扬长而去。等胜英再找他们,已经踪迹不见。这时早有人把神力王抬进寝宫,放到床上。胜英他们围过来一看,只见神力王五官抽搐,四肢抖动,把牙齿“咯咯咯”错得山响,顺着嘴角冒白沫,痛苦难当。
胜英急忙命人把府里的太医请来了。一共四位太医,走在前边的是李半仙,走在后边的是赛华佗。四人赶到后检查了伤口,一个劲地晃脑袋,唉声叹气。
胜英问:“四位先生,王爷伤势如何?”
“唉呀,老侠客呀,神力王中箭事小,中毒事大呀,这支弩箭前面带毒呀。我们治一般的伤还可以,治这种病是一窍不通呀。”
这可把胜英急坏了,他知道毒气归心,神力王的命就保不住了。
这时,王府的老福晋王妃都得到信儿了,都赶到寝宫,搂住神力王放声大哭,王府乱作一团。
胜英急得汗珠子直冒,心想:神力王可是难得的好人呀,对我们老胜家有救命之恩,又是一国的亲王,皇上的亲伯父,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吃罪不起呀。要知这样,我这一箭不躲不就得了,把我打死没多大关系。打在神力王身上这可怎么办?胜英追悔不及。
这时,杨香武挤过来了:“师爷,您别着急。我倒想起个人来,能治此病。”
“噢?谁?,快说!”
“师父您忘了,一粒撒金钱胡景春跟我二大爷诸葛山真学过治毒药暗器,是不是把他找来给神力王治治?”
“对!”
这位胡景春可是了不起的人物,虽然他是胜英的徒弟,其实能耐不次于昆仑侠。就因为他本领高强,神刀李刚才派他当北京东胜镖局的总镖头,独挡一面。胡景春酷爱医术,这几年来经常跟铁牌道人学习医道,长进相当快,有半仙之誉。
但是他忽然感到房里有清香味,这香味是枕头,被褥上散发出来的。五爷心中暗想,谁在这儿住,怎么撒这么多香水?又想,不对,男人很少这样,大多是讲究的女人才用这种东西,莫非这是女人的房间?
蒋伯芳想到这儿,脑袋“轰”一声,他就坐起来了,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这间房子。他这才看清,这是一间极为华贵的房间,地面铺腥红的毡子,墙上有壁灯,四壁雪白瓦亮。这张床软绵绵的,软缎被褥,床的帐钩是赤金的,墙上挂仕女图、杭州十六景,桌椅、板凳闪闪发光。蒋五爷一想我得赶紧离开,别看房间好,我还不习惯。
他刚要走,忽听窗外有脚步的声音,是木头鞋底踩砖地发出的响声,来到门前。紧接着房门开了,红灯一闪,在外边走进一个女人。蒋五爷借灯光一看,这个女子的衣着打扮更是讲究,她穿的是旗装,头上梳着燕尾头,齐眉穗挡着脑门,后边的头发撅撅着,脖子露着白梗,显得皂白分明。在头上戴着一顶讲究的旗帽,身穿绣花金丝银线的旗袍,外罩白底绣花的马甲,下蹬高跟木头底鞋,手拎粉红色大手帕,满脸厚厚的玄粉,描着眉毛,鼻似悬胆,口似桃花,抹着口红,施着胭脂,香宝石的耳坠飘来飘去。这个女人身段苗条,体态轻盈,婀娜动人。看年岁也就二十左右。外边站着八个宫女装束的人,手中提着红灯。
蒋五爷从没见过这个,手脚都没地方搁。不好,大概这就是本屋的主人,蒋伯芳打算赶快出去回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艳装的美女正好给门挡上了。笑微微地看着蒋伯芳,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您就是飞天玉虎蒋伯芳吗?”
“嗯,正是在下。”
但是他忽然感到房里有清香味,这香味是枕头,被褥上散发出来的。五爷心中暗想,谁在这儿住,怎么撒这么多香水?又想,不对,男人很少这样,大多是讲究的女人才用这种东西,莫非这是女人的房间?
蒋伯芳想到这儿,脑袋“轰”一声,他就坐起来了,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这间房子。他这才看清,这是一间极为华贵的房间,地面铺腥红的毡子,墙上有壁灯,四壁雪白瓦亮。这张床软绵绵的,软缎被褥,床的帐钩是赤金的,墙上挂仕女图、杭州十六景,桌椅、板凳闪闪发光。蒋五爷一想我得赶紧离开,别看房间好,我还不习惯。
他刚要走,忽听窗外有脚步的声音,是木头鞋底踩砖地发出的响声,来到门前。紧接着房门开了,红灯一闪,在外边走进一个女人。蒋五爷借灯光一看,这个女子的衣着打扮更是讲究,她穿的是旗装,头上梳着燕尾头,齐眉穗挡着脑门,后边的头发撅撅着,脖子露着白梗,显得皂白分明。在头上戴着一顶讲究的旗帽,身穿绣花金丝银线的旗袍,外罩白底绣花的马甲,下蹬高跟木头底鞋,手拎粉红色大手帕,满脸厚厚的玄粉,描着眉毛,鼻似悬胆,口似桃花,抹着口红,施着胭脂,香宝石的耳坠飘来飘去。这个女人身段苗条,体态轻盈,婀娜动人。看年岁也就二十左右。外边站着八个宫女装束的人,手中提着红灯。
蒋五爷从没见过这个,手脚都没地方搁。不好,大概这就是本屋的主人,蒋伯芳打算赶快出去回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艳装的美女正好给门挡上了。笑微微地看着蒋伯芳,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您就是飞天玉虎蒋伯芳吗?”
“嗯,正是在下。”
蒋五爷只好又坐下了,心想,你别光问我,我也得问问你,他礼貌地问道:“小姐,请问你尊姓大名,你和神力王是什么关系?”
这女子一听乐得格格格笑个不停:“蒋伯芳啊,闹半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呀,好吧,我就告诉你,神力王达摩苏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女。万岁爷亲封我叫金风格格。往后你就叫我金风格格就可以。”
蒋伯芳一听,闹半天她是神力王的孙女,怪不得穿得这么华丽。五爷正胡思乱想,金风格格又说话了:“干脆我告诉吧,我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能耐。是我爷爷说的,我爷爷可称赞你呢,张口蒋伯芳,闭口飞天玉虎,把你说得神乎其神。不单神力王府,就是其他亲王府也知道你的名字,没事拿你讲故事,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没见着你,我以为你是庙里的四大天王,不然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呢?一见,你竟是一英俊男子,真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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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田芳评书精粹》这套丛书经群众出版社认真地编辑整理,即将问世了。感谢各位编辑为此丛书付出的艰辛。同时也感谢多少年来曾助我完成这些书的好友:白树荣、王樵、方殿、杨清风、许杰、王莹、王俊明等同志。他们在协助我将录音带整理成书等方面曾付出很大劳动,请允许我再次向他们致谢。
单田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