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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曹禺经典作品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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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7801155033
  • 作      者:
    [曹禺著]
  • 出 版 社 :
    当代世界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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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戏剧是文学体裁中最精美、高贵的艺术形式。而中国现代戏剧的辉煌离不开曹禺,他是天才的戏剧大师。他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莎士比亚一点不算过分。他的戏剧才华只有写出了《茶馆》的老舍,可与之比肩。他有《雷雨》、《日出》传世,就已经不朽了。
  曹禺,中国现代最杰出的剧作家之一,原名万家宝,祖籍湖北潜江,1910年8月出生于天津。在南开中学、清华大学求学时,接触并钻研了大量中外古今的文学、戏剧名著,参加了业余戏剧团体的演剧实践。在大学的学习结束后,到国立戏剧专科学校任教。抗日战争期间,随剧校迁到大后方,一面教学,一面创作和演出,以戏剧为武器,从事抗日救亡活动。新中国成立后,参与戏剧界、文艺界的领导工作,担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席等职。他作为演员和导演,才华横溢,但他对中国戏剧的最大贡献是他的剧本创作。他的主要剧作有:创作于本世纪三十年代的《雷雨》、《日出》、《原野》(被称作曹禺三部曲);完成于抗日战争时期的《蜕变》、《北京人》、《家》(根据巴金同名小说改编);以及创作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明朗的天》、《胆剑篇》(与梅阡、于是之合作)、《王昭君》。他一生创作的剧本不多,但他以质量取胜,几乎每一部剧作都以巨大的艺术力量打动了读者和观众。本书所收的四部剧作《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是他的十来部剧作中最优秀的、具有世界影响的代表作。 在他的戏剧里我们看见那些爱的、憎的、纯挚的情感!本书全篇收入《原野》《日出》《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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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天才的戏剧大师
  王系系
  有许多文学大师在回忆自己的童年时,都大体说过,小时候并不曾想过长大了当个什么家。曹禹也不例外,他说他小时候绝没想过当什么剧作家,读书时,只想将来当个教书匠。他一生的希望就是能当上大学教授,研究点学问。
  那么他何以会走一条“话剧的道路”呢?七八岁的时候,母亲就带他去看戏。那时还只有“文明戏”,或叫“新戏”。除此,他还看了不少京戏、河北梆子、评剧等,也听过许多京韵大鼓、天津时调、河南坠子,等等。他爱看京戏,甚至演过京戏《走雪山》,还被人称道说扮相不错,很有音乐感。但给他滋养很深的,还是中国的古典文学,《左传》、《楚辞》、《四书》、《五经》、《史记》、《汉书》、唐宋诗词、元代杂剧、明清小说之类。
  曹高十四岁考人天津南开中学以后,加入了南开新剧团,演了不少戏,已经初显出在戏剧方面独有的才华。可以说,曹禹的戏剧人生已经从这时起步了。他开始尝试把外国戏,像莫里哀的《悭吝人》,改编成适合中国社会情况的《财狂》,把高尔斯华绥的剧本《斗争》改成《争强》。他一方面改剧本、写戏,一方面又演戏。他参加排演的第一个戏是丁西林的《压迫》。他还曾在张彭春老师的导演下,主演过易卜生的名剧《玩偶之家》中的女主角娜拉。舞台和戏剧两方面的知识自然谙熟于心了。在从中学到读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期间,他读了数百种的外国剧本。也许正因为此,在写作剧本时,除了考虑舞台指示之外,他始终坚持“我的剧本总是想给读者读的”。
  伟大作家必须要写出对生活深刻的真感受,写出他所要写的人物和思想。在这点上,无论英国的莎士比亚、狄更斯、哈代,还是帝俄时期的托尔斯泰、屠格涅夫、契诃夫,都无一例外,中国的鲁迅、茅盾、巴金、老舍、沈从文也一样。
  十八岁时的曹禹有了一个梦,就是该写个像样的东西出来。他几乎整天坐在清华大学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一边贪婪地读外国剧本,做笔记,一边苦思冥想,不断揣摩自己要写的戏剧里的人物性格、曲折故事甚至语言的特有风味等。想了五年,《雷雨》诞生了,那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第一个高峰。《雷雨》无疑是中西戏剧艺术集大成的一个典范,从希腊悲剧到契河夫不事雕琢的戏剧技巧和尤金·奥尼尔的抒情写实主义,在他卓越的编剧才能下,杂糅在了一起。《雷雨》至今仍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一座难以逾越的艺术丰碑。相隔不久,他又以天才的戏剧禀赋,接连写出了《日出》、《原野》和《北京人》等名作。这是曹禹最好的四个剧本。
  他根据巴金小说《家》改编的同名剧作《家》,也称得上是一部经典剧作。巴金在他晚年写的《怀念曹禺》一文中,提及一九四二年曹禹在泊于重庆附近的一条江轮上开始改编他的《家》时说:“整整一个夏天,他写出了他所有的爱和痛苦。那些充满激情的优美的台词,是从他心底深处流淌出来的,那里面有他的爱,有他的恨,有他的眼泪,有他的灵魂的呼号。他为自己的真实感情奋斗。……他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曹禹晚年常慨叹:“莎剧的剧本极深刻,人物语言,非吾等所能想象。”其实,像写小说一样,戏剧的最深刻意义同样是刻画人的灵魂。他说作为一个戏剧家,最该倾心的就是写“人”,全部的心思都该用在如何刻画人物上。曹民戏剧的成功之处,简单说来就在于他是在诗性的艺术创造中,把一个个鲜活的灵魂刻画了出来,并使之不朽。
  我想不单是因为,曹禹童年生活在一个令人窒息的郁闷家庭,才使他有意识地把描绘“家”的命运作为戏剧创作的根脉,并以反叛来挣脱铭刻在幼小心灵上的阴影。他的剧作,从《雷雨》、《北京人》、《家》,到《日出》、《原野》,都与“家”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断的纠葛。一切的戏剧冲突,也都是在“家”中演绎。他一定有更深层次的思考,那就是,中国传统文化最根性的体现就是一个“家”,或者简言之,中国传统文化在实质上就是“家”文化。逃离了小“家”又如何呢?娜拉是早摆在那儿了。小“家”无异于是一个大社会,大“家”也毋宁说是个小社会。总之,文化这个“家”注定了是谁都逃不出去的。所以,从悲剧意义上讲,“家”是人类永远的终极宿命,是一道永远无法冲破的藩篱。表面上束缚人的是“家”,而本质上却是文化的束缚。“家”的梦魔是人类心灵上永远的桎梏。“家”的悲剧自然也就成了文化的悲剧。
  戏剧是文学体裁中最精美、高贵的艺术形式。戏剧家一定要有诗人的性情才华,要有小说家丰富的想象力和刻画人物的本领,还要有散文家的精致细腻、杂文家的敏锐犀利,甚至要有哲学家的深邃堂奥。语言当然得是诗的。换言之,最好的戏剧应当是诗剧。莎土比亚如此,曹昌也是把这当成他戏剧艺术坚持不懈追求的最高理想。无论从何种角度,说他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莎士比亚一点不算过分。他的戏剧才华只有写出了《茶馆》的老舍,可与之比肩。
  可惜而又遗憾的是,曹禹晚年完全陷入到一种“急于写戏,而腹中空空”的痛苦中。他曾在日记中立誓,“要从七十一岁起写作二十年,到九十一岁搁笔。要练身体,集材料,有秩序、有写作时间。放弃社会活动,多看书,记录有用的语言”。读过巴金的《随想录》以后,他打心底羡慕巴金的勇敢、诚实,言行一致。他也清醒地意识到,活着就要说真话,“但却怕说了很是偏激。那些狼一般的‘正义者’将夺去我的安静与时间,这‘时间’,我要写出我死前最后的一二部剧本”。他确实感到自己应该想写什么,便写什么!“不能有个东西箍着我的头,什么思想,什么条条框框妨碍我的笔。‘自由’当然不能绝对的,但写作时间‘自由’,任自己按自己已有的观念、思维、感情——爱的、憎的、纯挚的情感去写!不然,我将憋死!”
  他真的被“憋”得痛苦万状。他成了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
  但他有《雷雨》、《日出》传世,就已经不朽了。
  中国现代戏剧的辉煌离不开曹禹,他是天才的戏剧大师。
  天才的戏剧大师
  王系系
  有许多文学大师在回忆自己的童年时,都大体说过,小时候并不曾想过长大了当个什么家。曹禹也不例外,他说他小时候绝没想过当什么剧作家,读书时,只想将来当个教书匠。他一生的希望就是能当上大学教授,研究点学问。
  那么他何以会走一条“话剧的道路”呢?七八岁的时候,母亲就带他去看戏。那时还只有“文明戏”,或叫“新戏”。除此,他还看了不少京戏、河北梆子、评剧等,也听过许多京韵大鼓、天津时调、河南坠子,等等。他爱看京戏,甚至演过京戏《走雪山》,还被人称道说扮相不错,很有音乐感。但给他滋养很深的,还是中国的古典文学,《左传》、《楚辞》、《四书》、《五经》、《史记》、《汉书》、唐宋诗词、元代杂剧、明清小说之类。
  曹高十四岁考人天津南开中学以后,加入了南开新剧团,演了不少戏,已经初显出在戏剧方面独有的才华。可以说,曹禹的戏剧人生已经从这时起步了。他开始尝试把外国戏,像莫里哀的《悭吝人》,改编成适合中国社会情况的《财狂》,把高尔斯华绥的剧本《斗争》改成《争强》。他一方面改剧本、写戏,一方面又演戏。他参加排演的第一个戏是丁西林的《压迫》。他还曾在张彭春老师的导演下,主演过易卜生的名剧《玩偶之家》中的女主角娜拉。舞台和戏剧两方面的知识自然谙熟于心了。在从中学到读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期间,他读了数百种的外国剧本。也许正因为此,在写作剧本时,除了考虑舞台指示之外,他始终坚持“我的剧本总是想给读者读的”。
  伟大作家必须要写出对生活深刻的真感受,写出他所要写的人物和思想。在这点上,无论英国的莎士比亚、狄更斯、哈代,还是帝俄时期的托尔斯泰、屠格涅夫、契诃夫,都无一例外,中国的鲁迅、茅盾、巴金、老舍、沈从文也一样。
  十八岁时的曹禹有了一个梦,就是该写个像样的东西出来。他几乎整天坐在清华大学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一边贪婪地读外国剧本,做笔记,一边苦思冥想,不断揣摩自己要写的戏剧里的人物性格、曲折故事甚至语言的特有风味等。想了五年,《雷雨》诞生了,那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第一个高峰。《雷雨》无疑是中西戏剧艺术集大成的一个典范,从希腊悲剧到契河夫不事雕琢的戏剧技巧和尤金·奥尼尔的抒情写实主义,在他卓越的编剧才能下,杂糅在了一起。《雷雨》至今仍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一座难以逾越的艺术丰碑。相隔不久,他又以天才的戏剧禀赋,接连写出了《日出》、《原野》和《北京人》等名作。这是曹禹最好的四个剧本。
  他根据巴金小说《家》改编的同名剧作《家》,也称得上是一部经典剧作。巴金在他晚年写的《怀念曹禺》一文中,提及一九四二年曹禹在泊于重庆附近的一条江轮上开始改编他的《家》时说:“整整一个夏天,他写出了他所有的爱和痛苦。那些充满激情的优美的台词,是从他心底深处流淌出来的,那里面有他的爱,有他的恨,有他的眼泪,有他的灵魂的呼号。他为自己的真实感情奋斗。……他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曹禹晚年常慨叹:“莎剧的剧本极深刻,人物语言,非吾等所能想象。”其实,像写小说一样,戏剧的最深刻意义同样是刻画人的灵魂。他说作为一个戏剧家,最该倾心的就是写“人”,全部的心思都该用在如何刻画人物上。曹民戏剧的成功之处,简单说来就在于他是在诗性的艺术创造中,把一个个鲜活的灵魂刻画了出来,并使之不朽。
  我想不单是因为,曹禹童年生活在一个令人窒息的郁闷家庭,才使他有意识地把描绘“家”的命运作为戏剧创作的根脉,并以反叛来挣脱铭刻在幼小心灵上的阴影。他的剧作,从《雷雨》、《北京人》、《家》,到《日出》、《原野》,都与“家”有着千丝万缕扯不断的纠葛。一切的戏剧冲突,也都是在“家”中演绎。他一定有更深层次的思考,那就是,中国传统文化最根性的体现就是一个“家”,或者简言之,中国传统文化在实质上就是“家”文化。逃离了小“家”又如何呢?娜拉是早摆在那儿了。小“家”无异于是一个大社会,大“家”也毋宁说是个小社会。总之,文化这个“家”注定了是谁都逃不出去的。所以,从悲剧意义上讲,“家”是人类永远的终极宿命,是一道永远无法冲破的藩篱。表面上束缚人的是“家”,而本质上却是文化的束缚。“家”的梦魔是人类心灵上永远的桎梏。“家”的悲剧自然也就成了文化的悲剧。
  戏剧是文学体裁中最精美、高贵的艺术形式。戏剧家一定要有诗人的性情才华,要有小说家丰富的想象力和刻画人物的本领,还要有散文家的精致细腻、杂文家的敏锐犀利,甚至要有哲学家的深邃堂奥。语言当然得是诗的。换言之,最好的戏剧应当是诗剧。莎土比亚如此,曹昌也是把这当成他戏剧艺术坚持不懈追求的最高理想。无论从何种角度,说他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莎士比亚一点不算过分。他的戏剧才华只有写出了《茶馆》的老舍,可与之比肩。
  可惜而又遗憾的是,曹禹晚年完全陷入到一种“急于写戏,而腹中空空”的痛苦中。他曾在日记中立誓,“要从七十一岁起写作二十年,到九十一岁搁笔。要练身体,集材料,有秩序、有写作时间。放弃社会活动,多看书,记录有用的语言”。读过巴金的《随想录》以后,他打心底羡慕巴金的勇敢、诚实,言行一致。他也清醒地意识到,活着就要说真话,“但却怕说了很是偏激。那些狼一般的‘正义者’将夺去我的安静与时间,这‘时间’,我要写出我死前最后的一二部剧本”。他确实感到自己应该想写什么,便写什么!“不能有个东西箍着我的头,什么思想,什么条条框框妨碍我的笔。‘自由’当然不能绝对的,但写作时间‘自由’,任自己按自己已有的观念、思维、感情——爱的、憎的、纯挚的情感去写!不然,我将憋死!”
  他真的被“憋”得痛苦万状。他成了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
  但他有《雷雨》、《日出》传世,就已经不朽了。
  中国现代戏剧的辉煌离不开曹禹,他是天才的戏剧大师。
  傅光明
  2001年3月5日于中国现代文学馆

  我心目中的曹禺
  我心中曹禺与他“中国戏剧第一人”的赞誉无关,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天性忧郁敏感的孩子,五六岁时得知自己现在的妈妈只是自己的继母,而亲生母亲早已死去,父母亲总在楼上吸食大烟;是一个10岁读完中国古典四大名著,19岁读完全英文版的《易卜生全集》,写《雷雨》之前读过250部世界名剧的嗜书狂;是15岁参加了南开新剧团,平时不爱说话到了舞台上却如鱼得水,导师是在中国戏剧界影响颇大的张彭春,一个从小就受到戏剧滋养的幸运儿,最终把全部的才华都给了戏剧……于是我明白了自己的欠缺。
  18岁就被“一两段情节,几个人物,一种复杂又原始的情绪”勾引,于是孕育5年,在他23岁时,《雷雨》惊世而出。创作《日出》时,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一个热情如火的少年。之后是野性的《原野》和诗意的《北京人》。
  作品中充满着悲天悯人的情怀,一心找寻心灵快乐的幸福之路……于是我只想从他的作品中解读他的心思,而绝不想拿起笔学他的创作之路,因为不想一根筋地把我生活中的痛苦之处挖得苦不堪言,我知道洒脱与忘记的美好。
  建国时,曹禺也成了个中年人,领导、演员、全国观众都在期待着他的新作。他曾在协和医院深入调查足足三个月,记的笔记达二十多本,于是很认真很真诚地创作了一部现在当做反面教材的剧本――《明朗的天》,他后期的作品总是被人批判为主题先行,其实他只是认真地犯了那个年代人人都会犯的傻,到了《王昭君》自己仍不满意,于是封笔。
  之后就是以一种平和的身影出现于各种场合,对无论什么样的戏剧都表示赞美,提携后进从不吝啬表扬之词……于是我真切地明白了自由的意义和分量。
  因着曹禺的名声,许多人对他崇拜仰视,许多人对他嗤之以鼻,觉得他名不符实而谁谁谁才是大师经典。
  但他们忘了,这份名誉不是他自己争取的甚至是他所不希望的累赘。但只要中国戏剧还没有出现一个大家公认的至少和他比肩的剧作家,这份荣誉与奚落他就得继续担着。
  永远记得1996年底的一天,戏剧学院内人们奔走相告,说曹禺去世了。那是个安静的阴天,天空灰蒙蒙的像擦不干净,而电视上转播的追悼会声音响亮、场面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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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日出  
  第一幕
  是××大旅馆一间华丽的休息室,正中门通甬道,右——左右以台上演员为准,与观众左右相反——通寝室,左通客厅,靠后偏右角划开一片长方形的圆线状窗户。为着窗外紧紧地压贴着一所所的大楼,所以虽在白昼,有着宽阔的窗,屋里也嫌过于阴暗。除了在早上斜射过来的朝日使
  这间屋有些光明之外,整天是见不着一线自然的光亮的。屋内一切陈设俱是畸形的,现代式的,生硬而肤浅,刺激人的好奇心,但并不给人舒适之感。正中立着烟几,围着它横地竖地摆着方的、圆的、立体的、圆锥形的小凳和沙发。上面凌乱地放些颜色杂乱的座垫。沿着那不见棱角的窗户是一条水浪纹的沙发。在左边有立柜,食物柜,和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些女人临时用的化妆品。墙上挂着几张很荒唐的裸体画片,月份牌和旅馆章程。地下零零散散的是报纸,画报,酒瓶和烟蒂头。在沙发上,立柜上搁放许多女人的衣帽,围巾,手套等物。间或也许有一两件男人的衣服在里面。食柜上杂乱地陈列着许多酒瓶,玻璃杯,暖壶,茶碗。右角立一架阅读灯,灯旁有一张圆形小几,嵌着一层一层的玻璃,放些烟具和女人爱的零碎东西,如西洋人形,米老鼠之类。
  〔正中悬一架银熠熠的钟,指着五点半,是夜色将尽的时候。幕开时,室内只有沙发旁的阅读灯射出一圈光明。窗前的黄幔幕垂下来,屋内的陈设看不十分清晰,一切丑恶和凌乱还藏在黑暗里。
  〔缓慢的脚步声由甬道传进来。正中的门呀地开了一半。一只秀美的手伸进来拧开中间的灯,室内豁然明亮。陈白露走进来。她穿着极薄的晚礼服,颜色鲜艳刺激,多褶的裙裾和上面两条粉飘带,拖在地面如一片云彩。她发际插一朵红花,乌黑的头发烫成小姑娘似的鬈髻,垂在耳际。她的眼明媚动人,举动机警,一种嘲讽的笑总挂在嘴角。神色不时地露出倦怠和厌恶;
  这种生活的倦怠是她那种飘泊人特有的性质。她爱生活,她也厌恶生活。生活对于她是一串习惯的桎梏,她 不再想真实的感情的慰藉。这些年的飘泊教聪明了她,世上并没有她在女孩儿时代所幻梦的爱情。生活是铁一般的真实,有它自来的残忍!习惯,自己所习惯的种种生活的方式,是最狠心的桎梏,使你即使怎样羡慕着自由,怎样憧憬着在情爱里伟大的牺牲(如小说电
  影中时常夸张地来叙述的),也难以飞出自己的生活的狭之笼。因为她试验过,她曾经如一个未经世故的傻女孩子,带着如望万花筒那样的惊奇,和一个画儿似的男人飞出这笼;终于,像寓言中那习惯于金丝笼的鸟,已失掉在自由的树林里盘旋的能力和兴趣,又回到自己的丑恶的生活圈子里。当然她并不甘心这样生活下去,她很骄傲,她生怕旁人刺痛她的自尊心。但她只有等待,等待着有一天幸运会来叩她的门,她能意外地得一笔财富,使她能独立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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