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编了李白所作之诗,从本书中可以看到在盛唐时期这段历史铸造出来的伟大诗人,脱去当代和后世所加给他的种种外衣后,他的本来面目,以及他身上烙下的种种时代印记。
《黄河之水天上来》中的李白文如其人,风格即人格。李白思想复杂多样,又为各式外衣所装扮,成了最富于传奇色彩的诗人,其所作之诗,自然也就充满神奇的风致。本书认为,古代诗人,最具有独特个性者,莫如李白。他的诗亦最具有浪漫精神,即所谓奇之又奇:有奇情,有奇气,有奇思,有奇响,有奇语,至少有此五奇。所谓奇情。即情之所至,诗亦至矣。太白之诗,几乎都是抒情诗。其为言志者,亦缘情也。二曰奇气,古人讲气,读太白的诗,反复吟味,必然会感到有奇气运行于其中,然后知其诗之有气势、气脉与气韵。三曰奇思,为文必神于思,思理之妙,神与物游。四曰奇响,读太白诗,抑扬顿挫,波澜起伏,如三峡流泉,声韵自然。五曰奇语,诗之语言,有别于论说,必出以形象,写平实而用夸张。本书为此探讨了太白浪漫主义特色,以供读者欣赏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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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里,有一颗最明亮的星,叫明星。明星就是金星,亦称太白,或连称太白金星,是太阳系九大行星的第二星,运行于水星与地球之间,其轨道所处方位,旦见于东方,日启明;昏见于西方,曰长庚,即所谓“东有启明,西有长庚”(《诗经·小雅·大东》)。唐诗人李白之降世,相传惊姜之夕母梦长庚,因以为金星所化,故字太白。倘撇去神话般的附会不论,而方之以金星,却是颇为贴切的妙喻:他端的是如同星空的唐代诗坛上最明亮的一颗“金星”,在不同的方位,从不同的视角,又常常会引发不同的说法和评价,犹东曰启明,西曰长庚。
人类创造了历史,也塑造了历史,故或将历史喻为美女,可以随意装扮。李白就是可塑性很大的历史人物,终其一生,服饰屡更,从仙人霓裳、道徒法服,到平民布衣、无不披挂,使人眼花缭乱,因而往往看不清其真正面目。不同时代的人,会以不同的眼光和手段塑造历史,包括历史人物;但是,要知道,历史也在铸造人,不同时代的人物,都是不同时代的历史所铸造的。李白就是盛唐时期这段历史铸造出来的伟大诗人,脱去当代和后世所加给他的种种外衣,便可以看到他的本来面目,看到他身土烙下的种种时代印记。
太白所处的时代,正是唐王朝处于极盛的巅峰,又从巅峰上跌落下来的历史转折时期。由盛转衰的社会矛盾,决定了李白充满矛盾的出处观和人生观。既有盛世士人自信好强的积极进取精神,又有危世士人明哲保身的消极隐退思想。他常以横海鲲负天鹏自拟,有兴社稷,安黎元,“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的宏伟志愿,又往往以陶朱公、鲁仲连自况,有“功成拂衣去,摇曳沧洲傍”(《玉真公主别馆苦雨赠卫尉张卿》)的退隐思想。功成身退的出处观和人生观,虽说渊源有自,却正是开元盛衰转折之际各种社会思潮和社会矛盾在李白身上的反映。李白总想功成而后身退,然而自青壮至衰老,数十年的进取,却迄无
成功之时,因而也就无所谓身退。他想仿效战国时期的策士,以纵横之术,谋王霸之道,游说万乘,平交王侯,立不世之功,建千秋之业,这种脱离实际的奇想,即在战国亦难以实现,况在唐世,自然更无成功之日。所以他在不断追求中,不断遭到失败,千谒失败,投献失败,奉诏失败,北上失败,从璘失败,乃至锒铛入狱,长流夜郎,最后病死当涂,埋骨青山。其于《临终歌》曰:“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余风激兮万世!”其政治才能未足比拟鲲鹏,其诗歌才能,却端的如同鲲鹏,变化无穷,流风万世!
文如其人,风格即人格,李白思想复杂多样,又为各式外衣所装扮,成了最富于传奇色彩的诗人,其所作之诗,自然也就充满神奇的风致。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唐)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韵》
口吐天上文,迹作人间客。
——(唐)皮日休《李翰林》
常思李太白,仙笔驱造化。
——(唐)释贯休《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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