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愚小说《女丐》叙述了一位雏妓沦落为乞丐的故事。明珠自幼失母,其父在后娘的挑拨下,将她卖人妓院。养母视她为摇钱树,年仅13岁就被逼迫卖淫,开始了凄惨的皮肉生涯。她起初被视为青楼奇货,艳名远播,但不断接客使她饱受摧残,不久便染上了梅毒,门前渐渐冷落,养母竟连药钱也舍不得花,不久就由头牌妓女沦为最下等的野娼,她的病情益发严重了,当生命的汁液被压榨枯竭后,她就立刻被弃于街头,沦落到乞食为生的悲惨地步。此时明珠才不过20岁,竟是一副衣裳褴褛、蓬头垢面,脸上满是红疮,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惨相。20岁原本是豆蔻年华,乃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可明珠却尝遍了人间的辛酸,沦落至社会的最底层苟延残喘。明珠的遭际正是当时女性受宰制与压迫的清楚证据,她的故事也绝非特例,在那个社会的幽暗角落里,不知还隐藏着多少人道丧尽的悲剧。
克夫小说《秋菊的告白》则辛酸描述了秋菊母亲病殁,家贫无钱,向人借贷办丧事,其父只好将她卖掉以还债。秋菊被卖的第二天,养母就让她随阿笑婶回家接待H町A家的大少爷,秋菊自此开始“营为皮肉生涯,做人家的玩意儿,鸨母的毒打,嫖客的侮辱”,沦入了人间地狱。典卖亲人为娼,大都有不为人道的心酸,除非濒于绝境,否则也不会有此人伦惨剧发生,然而最悲惨的还是当事人本身。
郭秋生的《死么?》叙述了弱女子彩莲被辗转出售6次的坎坷命运。彩莲12岁便被债务缠身的父亲卖掉了,从此开始了她颠沛流离的转卖生涯。13岁即落人烟花窟中饱受摧残,却因生性笨拙,又被转卖。沦为野娼后,因与鸨母起冲突而再次被卖。以后每转卖过一次,就被改一次名字,短短5年间竟被倒卖了6次。其间4个买主都是利欲熏心之辈,均想买女为娼以图利。只有两次遇到了还算和善的买主,却又因迷信和谣言仍将她弃卖。最后听说这个不幸女孩已被第7度转卖到了下港,继续她那不知终点的转卖人生。小说形象记录了日据时期妇女买卖情况,凸显了当时女性任人宰割的处境,年年月月都处身于“四边都是黑暗的地狱”中,过着毫无希望的生活。这个女孩一再被推入火坑接客,转卖时对未来的绝望,名字随意为人更改的情形,都说明女性被宰控、被物化的可悲状况。
刘捷小说《艺旦》中的莺莺靠当艺旦赚钱养家。莺莺当红时,各种男人都围绕着她,虽然身为艺旦,莺莺却一样渴求爱,她爱上了社会运动者谢,于是人缘急速下滑;加上经济不景气,当地陆续开张了许多家新咖啡屋,她的客人愈来愈少,这令其养父母非常生气。此时,莺莺只好改行当了咖啡屋的女招待。开始,莺莺的工作还顺利;不久咖啡屋的老主顾制茶会社社长有财舍就要求莺莺提供色情服务,为保住工作,莺莺只得勉强服从。可祸不单行,有次有财舍丢了钱,硬冤枉莺莺是贼;莺莺告诉警察有财舍是个野兽般的男人,仗着他资本家的身份与势力,一贯强夺女招待的贞操。这次钱被盗的事件,就是他设计赖账和害人的一个陷阱。但警察对莺莺的辩白置若罔闻,强行拘禁了她。当时,身为养女的女性几乎全是幼小时买来的,长大后只能在养父母控制下像奴隶般赚钱,毫无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在社会上,她们也处于弱势地位,除了逆来顺受外,全无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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