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的时候,曾经相当的无知。这种无知的具体表现就是狂妄自大喜欢看不起人。但无知是不可怕的,年轻尤其可以原谅。可怕的是无视自己的无知,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很多年。其间经历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并没有让我改变这种幼稚可笑的看法。1998年的夏天,我突然在小地摊上发现了一本《我的精神家园》,这种状况才从此改变。所以我对王小波怀有一种特别敬意。我肯定地认为,是他真正对我进行了思想的启蒙,几乎在几天之内我忽然对许多事情豁然开朗,并且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感到了惭愧和羞耻。老实说,从来没有一本书让我如此喜欢和折服。
在这时候,再提王小波好像已经太过时,他热的时候我也不知干吗去了。如果换了王小波他也会责怪我这种差劲的表现。他会对我说,你应该没事去骂骂王朔,那样你才会有出息呢。但我还是忍不住要提到他,直接的原因是:这本书现在就摆在我的床头。像在《思维的乐趣》中写的那样,已经被我翻成一卷海带的样子。我想我会再翻下去,直到把它看没了为止。当然,我会再去买一本,然后再把它翻烂。
我常常在晚上的时候掩卷沉思,有时候就把这卷海带扣在脑袋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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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王小波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