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哲学人类学家米夏埃尔·兰德曼认为:“文化按定义是由人自身自由的首创性所创造的,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人赋予文化如此多的样式:一个民族不同于另一个民族,一个时代区别于另一个时代。但是,在创造文化的过程中,人创造了自己。”在所有文化现象中,祝福与祈祷所生成的文化景观,是我们最常见于生活中用以区别一个民族与另一个民族的标志。比如中国人喜欢在春节的时候互相作辑道“恭喜发财”,而英美人则在元旦说“HAPPY NEW YEAR”。人与人的交往,除了那些最实际的交流需要,有一种礼节几乎在所有的民族中都出现,那就是祝福。一般地说,祝福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情,表达愿望,是美好的利他的;祈祷则是自己的事情,同时表达愿望,是为自己的(当然也为包括自己在内的集体)。不过通常在具体的利益上,祝与祈的内容却显得高度一致,以中国传统文化来概括,几无外乎“福、禄、寿、喜、财”。
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五千年的华夏文明,为什么概括人们所能享受到的福祉的是这几个字而不是另外几个字?传统文化的高度概括,令我们惊叹。在“福、禄、寿、喜、财”这五个字中,又以“福”为首。“福”的内涵既可浅显又可高深。比起后面的四个字来,它更形而上一些,它并不具体,但是它统领了其他。一个人对“福”的理解和享受,跟他的人生观、价值观相关联。长寿是福、健康是福、子孙满堂是福……很经典的辩证演变,人们还可能因祸得福(比如“塞翁失马”),当然走过了头也可能“福兮祸所依”。因而“定”也是与“祝”、“祈”最为密切相关的一个字。“福、禄、寿、喜、财”每个字都有丰富的历史。而悠久的文明,既体现在具体的字义上,也体现在这些字的历史里。字的历史本身就是人的历史,就是民族、文化的历史。每个字的历史都是一道绚丽的文化景观。一直以来,我们很想用这些字的频率太高,想了解的愿望也就更为迫切。然而认真起来,除了在辞典里能得到简明扼要的说明,要想了解得更多常常无从下手。
感谢独具匠心的文化学者殷伟先生,为我们从卷帙浩繁的历史典籍中,从汗牛充栋的民俗文化图谱中精心挑选、编写出一套图文并茂的中国民间吉祥文化丛书“福、禄、寿、喜、财”。丛书每字一册,每册洋洋十万言,体例基本一致,从字源字义、到典故风俗,从字神崇拜、到祝祈轶闻,皆旁征博引,意趣盎然。这套书的出版让我们想要了解“福、禄、寿、喜、财”文化的愿望得以实现。
字,作为最重要的文化符号,每一个字从它诞生开始,就同时充满了歧义,相悖的危险和生长繁衍、创造奇迹的期待。字是行走的,它所走过的路径便是一份真实的文化图谱;字是生育的,每一个充满活力的字通过历史的滋养都拥有一个庞大的族群——如殷伟先生为我们呈现的“福、禄、寿、喜、财”。如果说每个字是一粒籽实饱满的种子,那么“福、禄、寿、喜、财”有幸落在中华文化的沃土上,历五千年,丰富的营养足以让它们根系发达、枝繁叶茂。每一侏植物都是一道壮丽的风景。平时,我们或可看到一些零散的枝叶或者裸露的根,但我们看不见全貌。殷伟先生编撰的贡献,就是把树的全貌描绘了出来,让我们看到了谱系发达的“五福”。更为难可贵的是,殷伟先生将精心搜集的百幅民俗图配于书中,让丛书不仅有知识性,还有视觉的快感。
无疑,中国民间吉祥文化丛书“福、禄、寿、喜、财”文化的出版,于书市,是一份厚礼;于阅读是一份民俗文化大餐;于节日,是一份不落俗套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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