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请战不成,备感失望,而救国会“七君子”事件的发生,更激起他的无比愤怒。11月22日,在日本侵略者施加的强大压力下,上海市市长吴铁城奉蒋介石的命令,命令上海市警察局逮捕了全国救国联合会的七位著名领袖--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王造时、李公朴、沙千里、史良七人。这是蒋公开镇压抗日救亡运动的倒行逆施之举。爱国者有罪!蒋的倒行逆施激怒了全国人民,各界人士谴责南京政府,要求立即释放被捕的七位爱国领袖。张学良走上联共抗日道路,与救国会领导人的帮助是分不开的。张学良认为救国会领袖与自己主张相同,意见一致,爱国无罪,因此格外关注这一事件。
为此,张学良于11月23日亲自驾机飞抵洛阳,晋见蒋介石,一是请求蒋批准东北军改编方案,二是要求将东北军开赴绥远抗日,三是当面请求释放被捕的“七君子”。在离开西安前,张学良对亲信谋士黎天才说:“他如果仍然那样蔑视我的意见,对发动抗战毫无诚意,我将要考虑自己的问题。”到洛阳后,张学良首先交上东北军改编方案,同时口头要求率领东北军赴绥远抗日。
对此,蒋答复说:“日本无意扩大绥东冲突,现在应该集中力量剿共。你的责任就是剿共,不许到绥远抗战。若要不然,就把你换掉。”张学良说:“东北军的士气,打日本可以,打内战,难。除非委员长去训话,安慰和鼓励他们一番。”蒋说:“我可以去临潼每天请一桌客,借此机会和东北将领谈话。”当时蒋的自信心很强,认为凭借老调重弹,可以统一军心。最后,张学良要求蒋介石释放救国会“七君子”,同时说明只有坚决领导抗日救亡运动的,才可称得上是中国的领袖,才能代表中华民族,才是中华民族之灵魂。蒋介石断然拒绝,张学良愤怒地质问道:“委员长这样专制,这样摧残爱国人士,和袁世凯、张宗昌有什么区别?”蒋介石一听,大发雷霆,指着张学良说:“全国只有你这样看,我是革命政府,我这样做,就是革命!”“除了到西北,除了你张汉聊,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讲话,没有人敢这样批评我。我是委员长,我没有错,我就是中国,中国没有我不成!”两人再次不欢而散,矛盾开始尖锐和表面化。当时,蒋介石已意识到“东北军之军心,为察绥战事而动摇;则剿共之举,几将功亏一篑”。
加之蒋的调兵遣将工作也已经接近完成,于是,蒋介石决定趁热打铁,再次前往西安,亲自坐镇指挥,加紧实施“围剿”陕甘宁苏区计划。蒋介石从洛阳动身前往西安之前,曾多次召集陈诚、蒋鼎文、卫立煌、钱大钧、万耀煌等高级将领开会或个别秘密谈话,军政部次长陈诚建议将东北军调出潼关,调往河南、安徽等地驻扎,同时将豫鄂皖绥靖主任公署改为委员长开封行营,以张学良为行营主任,以“作曲突徙薪之计”。陈诚还建议蒋介石最好留在洛阳不要动,或者干脆进驻国民党中央军控制下的甘肃平凉,西安绝对不能再去。当时在场的陈布雷、贺耀组、何廉等人也一致表示赞同陈诚的意见。但蒋却认为非自己去西安不可,否则不可能解决西北问题。他说:“我不去,能行吗?我去,总比别人去妥当些,可以向西安部队讲讲抗日和安内的道理。要抗日,一定先要安内。
要安内,必须剿灭共产党。如果联共抗日,共军兵力不多,主要靠我们去抗日,我们的实力就大大被消耗,这就实际上支援了共产党。所以我们不能上共产党的当。我相信,向东北军、十七路军讲讲这些问题,他们是会醒悟过来的。”当然,蒋介石之所以这样自信,与前不久不发一枪就平息了两广陈济棠、李宗仁发动的反蒋事变有关。西南问题比较容易得到解决,蒋有些得意忘形,认为西北问题总不会比西南问题更难解决。他很自信地对身边的人员说:“我相信我的威望可以克服一切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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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永敬(中国台湾历史学家)
张学良是海峡两岸知名度很高的世纪传奇老人,平生足以写成厚厚的一部史书,他的家世、他的情史、他的功业,都为人津津乐道。
——聂传清、曹宏亮(新闻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