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独特的自然环境和宗教信仰助长了古埃及人对来世的希冀。尼罗河每年有规律的泛滥和消退,与之相应的植物茂盛和枯萎,太阳每日的升起和落下,这些自然现象的周而复始给古埃及人这样的观念:世界是循环往复的,自然万物可以由死而生,永恒不变。古埃及人的时间观自然偏重未来,因为无尽的世界正等着他们去享受。太阳神不仅赋予万物以生命,而且象征着永恒。每天早晨,太阳神从尼罗河东岸冉冉升起,在天空中缓缓运行,普照大地;黄昏时分,落人西方沙漠中;夜间,它在黑暗中运行,获得新生。从光明与黑暗的交替中,古埃及人得到了启示,认为生与死不过是永恒生命的一个过程而已,太阳神寄托着他们对永生的追求。而这种追求,使他们很注重死后如何超过了对生前的现实的重视。人们相信,死后最幸福的生活应当具备生前最向往的东西,所以他们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在死后享用。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古埃及独特的墓葬习俗。
埃及人认为天地之间充满了精灵,人的身上也有精灵,即灵魂。他们认为,人有两种永生的灵魂,其中之一就是“巴”,形如一只人头鸟,它与活人生活在一个躯体上,人死后,“巴”白天飞离人的尸体,夜间栖息在坟墓中。如果尸体能够保存良好,在人复活的时候,“巴”能再次与其结合在一起。另一种灵魂称做“卡”,是人生而具有的,它在死者生前,与死者本人同在,“卡”类似于一个人的替身,但一直要等到这个人死去才开始起作用,在本人死前,它先于死者来到来世,使死者在那里能得到充沛的能量。前提条件是死者的尸体不腐烂,更不能消失,“卡”是一个人死后到来世继续生存的另一个自我,它继续依附于尸体,其依附时间由尸体保存情况而定,故死后,要继续对“卡”做特殊供应。所以在埃及人的语言里,坟墓本身即被称为“卡的住所”。
“巴”和“卡”一起能在坟墓里享用死人亲属送来的供品和祭品,出于对死后永生的信念,埃及人死后,尸体必须保存好,不让它腐烂,以便飘荡的灵魂“巴”有家可归,也让“卡”有所依附。没有尸体,“卡”和“巴”就失去了栖息之地,没有办法与它们的主人团聚并重新获得死者原有的个性。古埃及人认为,人死不过是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是灵魂与肉体的暂时分离,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结合,但这种结合并不是说死去的人重新回到人间,他们只能生活在地下王国。
这种信念产生两个后果:一是重视坟墓的修建,二是制作木乃伊,使之成为死者灵魂依附的基础。
为了来世的复活和幸福,古代埃及人十分重视死后生活的安排。法老们挖空心思为自己建造永恒的居所,从马斯塔巴到金字塔,再到帝王谷,无一例外。普通埃及人也是不惜花费毕生精力和全部财富,他们建造陵墓,购置棺材,雕刻墓葬,以确保死后的居所适宜来世的生活。古代埃及王宫及民宅等世俗建筑,在规模和装饰上,都比不上冥世的建筑。古埃及人认为,现世是短暂的,来世才是永恒的。这就是在埃及看到的都是陵墓和庙堂,而找不到古代村落遗迹的缘故。第一中间期(公元前2l81~前2040年)的动荡曾一定程度上动摇了人们对来世的信仰。这一时期的混乱,导致前代国王的金字塔大规模被盗掘,法老的木乃伊被抛弃于荒漠,失去了庇佑其升天的场所,这一切让埃及人内心充满了恐惧,于是,奥西里斯审判的故事广为流传。
奥西里斯是自然万物之神,他的父亲是地神,母亲是天神。有关他死而复生及为何成为冥神的故事在埃及广为流传。奥西里斯原来是一位贤明的国王,他用智慧和仁慈换来的权力和名望,受到他弟弟塞特的妒忌,杀兄之念油然产生。塞特让匠人按他哥哥的身材,用黄金造了一个华丽无比的柜子。一天晚上,他宴请哥哥和贵宾,席间,塞特抬出柜子,宣布说:“谁躺在里边合适,我就把这金柜送给他!”他故意找来几个身躯大于柜子的人躺进去,都不合适。塞特便对哥哥奥西里斯说:“哥哥,你肯定能躺进去,这价值连城的金柜只配你拥有。”当奥西里斯一躺人金柜,塞特就立即叫事先安排好的人把柜子锁上、封死,扔进了尼罗河,自己称王代替了哥哥。奥西里斯的妻子伊西斯悲痛欲绝,沿河追寻,终于在河口处的大海中找到了这个金柜。伊西斯便请求天神让她丈夫复活。弟弟塞特听说伊西斯找回了哥哥的尸体,他仍不罢休,残忍地将奥西里斯的尸体剁成14块撒到埃及各地。但伊西斯历尽艰辛,花了很大的力气,用了很长的时间,又把散落各地的14块尸块找了回来,伊西斯在哭尸时,生下了儿子荷拉斯。伊西斯将荷拉斯抚养成人。荷拉斯在民众的支持下,打败了塞特,为父报仇雪恨。他继承了父亲的王位,重新当上了埃及国王。而伊西斯的丈夫也得以复活,成为冥界之王,由他施行对新人冥国的人的审判,决定此人是否可以拥有永恒的来世。
这则神话反映了埃及人最初的自然观和宗教观。奥西里斯死而复活的神话故事,使古埃及人更坚定了制作木乃伊的热情,相信世界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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