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是我们大家相当熟悉的东西。我们在结构的伴随之下长大。戏剧结构及其规则就像催眠故事一样为我们所熟知。在旧电影哺育之下长大的孩子们都知道,埃罗尔·弗林(Errol Flynn)和奥利弗·得·哈维兰得(OliviaDe Htavilland)在《布拉德船长》(Captain Bloo)和《罗宾汉》(Robin Hood)的开头他们相遇的场景,如果彼此都憎恨对方,那么在结尾时他们必定会疯狂地相爱。孩子们也深知英雄总会在危急关头时出现。如同在《霍克船长》(Hook)里那样,英雄人物彼得·潘[罗宾·威廉斯(Robin Williams)饰]尽管有一大群朋友可以帮助他轻易地制服险恶的海盗们,但是英雄却总是必须独自打败坏人。而且,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不论反对力量有多么强大或者局势有多么恶劣,英雄最终将会取得胜利。这些无一例外不是游戏的规则。
成年人都知道应该打破俗套,但是他们往往不去那样做。结构规则和惯例类似于美术的透视规则、音乐的和声规则或者语言的语法和拼写规则。规则一旦被打破,它们不得不面临被舍弃或者至少为达到趣味效果而被忽视的危险境地。然而,大部分我们看到过的或制作的影片大多使观众理解并期待这些结构的规则。当改变这些规则时,我们需要让观众在思想上有所准备,否则他们将会产生疑惑和被愚弄的感觉。
电影是观众和制作者之间的一场游戏。“娱乐”一词是由拉丁语“inter”和“tenere”派生而来的,即“在两者之间进行”的意思。影片失去了观众,不能吸引观众,其后果就是要重新建立新的规则,或者抛弃他们所熟悉的那些规则。
戏剧的规则和结构适用于叙事片、纪录片、戏剧演出以及黄金时段的电视节目。这并非意味着非戏剧性影片就必须像黄金时段节目一样由若干个故事和主要人物构成。事实并非如此。在构成元素上,每件事情都是一个故事。故事就意味着戏剧性结构。
开端,中间和结尾
大多数作品中,戏剧性结构的基本要素都是开端、中间和结尾。这三种要素听起来似乎如此平常以至于经常被我们忽略。一场戏从头开始,在中间继续发展,最后在结尾处停止——一切结束。错误!三种要素中的每一个都要发挥其自身的作用,每一个都拥有其自身的特性。一般情况下,开端大约占整个作品长度的四分之一。中间部分占大约一半或者略长。这在一定程度上要考虑观众久坐而出现的疲劳因素,另外这样做部分的原因在于事件发展应该采取逐步加快的节奏。结尾通常比整个长度的四分之一略短一些。尽管没有帷幕的存在,大多数电影、录像和电视剧也都应该由这三个鲜明的部分或者幕次组成。这个基本的三幕结构就是设置目标、冲突斗争和最后实现目标。
开端
在作品的开端处推动故事向前发展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作品只有不断地发展进行,才有故事存在的土壤。开端的背景资料并不是故事本身,而是背景故事(backstory),即在故事开始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背景故事要在故事发生之后揭示出来而不是在其开始的时候。我们需要记住的一条好规则是不告诉观众任何他们没有“必要”知道的事情,并且直到他们有必要了解的时候再告诉他们。我们需在作品的开端设定主人公的需要——目标。在写实作品里,我们确定的目标是要让观众亲身感受作品中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最重要的任务在于务必使故事能够继续发展进行下去。因而,我们可以在中间阶段随时填充背景故事,因为在那个时候观众才会真正投入其中并渴望了解更多的故事。
我们需要在开端处说明游戏的原高。我们要展现主解和其他主要参与者、拍摄现场①、焦点问题或者前提以及主题。让我们以电影《非洲女王》(The African Queen)为例来具体分析,传教士[罗伯特·莫利(Robert Morley)饰]的妹妹,拘谨的修女罗丝[凯瑟琳·赫伯恩(Katharine Hepburn)饰]和不拘小节、性格孤癖并来自边远地区的供应商查理[汉弗莱·博加特(Humphrey togart)饰],很快就能被确认为是剧中的主要角色了。地点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的非洲一个边远教区。焦点问题是两个针锋相对的同谋犯必须一同逃走。虽然一同逃走就足够了,但是他们制定了摧毁“路易莎”号——一艘德国炮舰的目标,这对非洲的那个地区的内河交通可以起到威胁的作用。
开端部分也可以为主题和随后的人物设置奠定基础。当詹姆士·邦德拥有所有先进的武器时,我们期望能在影片的中间或者结尾处看到他使用它们。武器、人物角色、人物间相互关系,以及人物的个性品质(影片后来部分所需因素)都需要在开端处交待清楚,这样它们就不会被看作是为解决难题而任意创造出来的事物和人物了。动画片里的“荒野狼”(Wile E Coy-ote)在打算使用Acme 运输飞机之前,就能够想出他认为有利于从背后或者从Acme运输飞机里抓住逃跑的小走鹃的各种办法,然而观众会发现当事态发展变化时,零正的人物角色其实很容易找到解决问题的简单方法。倘若某个人物角色需要具备某些条件,那么在开端处就要为其埋好伏笔。
在制作过程中将会用到的规则和风格手法也必须在开始阶段就建立起来。这中间可能包括插入音乐、移动摄影机、画外音解说、或者推倒第四面墙(fourthwall)直接对着镜头说话。我们有必要让观众在开端时就能知道故事的发展方向。结尾解决问题的方法通常是问题本身所固有的,就像开端处已经限定的那样。
事件的伏笔正是观众的重要向导。特别是当观众最初想方设法寻找我们玩游戏时所使用的那些规则时,他们深信没有什么东西不是事先故意安排好的。一切事物之间无不相互关联。为使作品的重心有意义和有重要价值,观众应该分析每句台词,每个情节。若不这样实施的话,我们就不能按照规则玩游戏了。
中间
中间是实现并解决在开端时所创设的、发现的和限定的难题的奋斗过程。面对更进一步错综复杂的状态时,这一点毫无疑问是必经之路。第二幕,或中间部分,通常是影片中最长的部分。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可以把中间分为两个部分。
在第一部分里,故事必须确立一个新的发展方向。这个定位往往由超过男女主人公所能控制的故事情节或者事件决定。影片《为戴茜小姐开车》(DrivingMissDaisy)中,戴茜·沃冉[杰西卡-坦迪(Jessica Tandy)饰]怀疑霍克[摩根·弗里曼(Morgan Freeman)饰]偷吃了食品柜里的食物,于是为了摆脱他,戴茜就指责他偷东西。电影《浪漫宝石》(Romancing the Stone)里,琼·怀尔德[凯瑟琳·特纳(Kathleen Turner)饰]打算逃离哥伦比亚毒枭的私人军队。电影《亡命天涯》(The Fugitive)里,医生金保[哈里森·福特(Har-rison Ford)饰]没有再次走回监狱,而是从追捕中逃脱了。观众需要知道的有关情节和背景故事的任何细节问题在这个部分都应该公诸于众。
事件也应该显著地增加主人公克服困境的动力。在影片《非洲女王)中,罗斯和查理要面对急流、沿岸的德国堡垒及河流本身的迷津。第二幕的中间就是故事的转折点,就在那个阶段他们已经成功逃脱了与德国人的第一次险恶相遇,经历了凶猛的急流之后活了下来,最后他们相爱了。这些事件造成的后果是查理不再对炸毁“路易莎”号的任务犹豫不决并抱怨了,而是由他亲自来指挥。罗斯仅仅赞成查理的态度,但是对此仍然持怀疑的态摩。
故事的转折点之后,亦即中间的第二部分,主人公通常会采取一些行动来推动故事情节向不同的方向发展。影片《为戴茜小姐开车》中,戴茜夜晚独自坐在汽车里,而霍克在路边休息并意识到她需要他并且一定会召唤他。电影《浪漫宝石》中,琼·怀尔德(凯瑟琳·特纳饰)决定与杰克.科尔顿『迈克尔·遭格拉斯(Michael Douglas)饰]联手,设法找到宝石来援救她的姐姐。援救姐姐的最初目标并没有改变,但是现在她又肩负着推动故事向前发展的使命。电影《亡命天涯》里,金保在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之后,才意识到他必须找到那个独臂人才能摆脱困境。在电影《非洲女王》中间偏后的部分中,当他们临近生死的危急关头时,特别是在“路易莎”号即将沉没时,罗斯和查理发现了各自身上和对方身上所具有的良好品质。中间部分应该给人物角色划分发展的阶段,以显示人物的成长过程。中间部分不要仅仅局限于上演开端过程中所设定的那些焦点问题。作品中必须设置悬念;否则观众如果知道了即将发生的故事,就会丧失掉继续观看下去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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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你之所以读这本书,是因为电影、录像,或电视,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了你的想像力,促使你想知道制作这些节目的诱人的奇妙经历。你希望借助这些视觉传达的工具,构造具有说服力的真实的影像世界对别人进行讲述,召唤他们的激情。
正如艺术专业的学生们要研究大师们的作品那样,电影和电视专业的学生们也要研究伟大的电影和电视艺术家们的作品。相信读者已经发现目录中有关电影和电视研究的参考文献是相当广泛的,它们尤其是对基于老的经典系列作品的当代作品颇为关注。确切地说,本书鼓励读者能够深入了解这些著作并仔细研究。录像带便于检验剧作家、导演、摄影师和剪辑师的水平,也便于观众能够通过屏幕了解创作者营造美丽的、有趣的运动瞬间的技术。录像带和光盘不能再现大屏幕作品的真实效果,但是很实用且可以反复观看。它们使学生能够通过使用暂停、慢动作、回放和快进搜索来仔细研究这些作品。显而易见,这些影视载体对于学生研究作品来说是极其宝贵的教材。
我们相信一些同时代的作品,诸如:《目击者》(Witness)、《愤怒的公牛》(Raging Bull)、《唐人街》(Chznatown)和《塞尔玛与路易丝》(Thelma&Louise)都是经典的作品,并且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影片已成为公认的佳作。我们借用这些作品的目的是要充分说明现代技术已经奠定了现代影视制作的基础。文中我们所提到的以及读者平时接触到的其他作品,它们的预算成本其实都很低。
在电影、录像和电视作品中,区分技术和技巧的差异对我们来说是十分必要的。技术熟练是技巧运用的基础,它为电影和录像的制作提供了必要的手段。我们学习技术的过程,就像画家探寻如何运用画笔和调色的方法。以及学习色彩、构图、透视的原则。
对于电影、录像和电视设备来说,我们决不能低估技能的重要性。但是,当我们没有目的地运用各种技术方法时,它们只不过是一些具体的发明物,而丧失了作为思想表达工具的潜力。技巧是为了使作品更加条理化、更加有表现力而采用的手段。本书的主旨是鼓励学生们在精通技术的基础上,能够经过思考,从而找到清晰呈现内容的恰当方法。
许多好书可以为影视专业的学生提供关于作品技术方面的有用信息。有些教科书内容十分广泛,概括了电影电视制作过程中从前期制作到后期编辑的各种基本方法。有些更精深的书籍则仅仅研究影视制作中的某一环节,比如照明、摄影、录音或剪辑。有些专业用书专门研究电影制作,还有些专业用书旨在向学生介绍关于影视制作的基础知识。
这些专业用书的内容不仅涵盖了技术方面的内容,比如如何操作摄影机、如何测光、如何挑选录音设备和如何编写SMPTE格式的剪辑方案。而且进行了更多概念上的讨论,比如分镜头剧本的拍摄和剪辑、摄影机的机位和画面取景、角色分配和表演技巧,以及声画关系等等。
此外,一些好的专业书也成为学生创作纪实文学和戏剧剧本的指南。其中一些书强调剧本创作模式和程式,而另一些书强调创作的过程和叙事的要素。相当多的书也鼓励学生思考如何处理主题、呈现主题,并能引起观众的兴趣,然而这些书中几乎没有注重建议学生们思考如何运用各种手段来实现他们的创作意图方面的专业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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